【亮宇/ABO】听说12
久违的随缘掉落……
没有紧张的battle，有作者努力的画饼，不出意外下章标记，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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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y还是比赛，性质在韩宇眼中已经不重要了。“爽！”他哈哈笑着跟自家的男朋友击个掌，撞了撞肩；他们刚才兴之所至来了段routine，事先没太商量，只是跟着音乐自然而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好像演练过无数次那样——没错，他们确实演练过无数回，不过那是在教乐乐之余，在福利院或胡浩亮店楼上的舞房，随意放歌，freestyle，想到什么玩儿什么，没有目的。
或者说，舞蹈本身就是目的。
韩宇勾着胡浩亮的肩晃荡着，他们跳完上半场的都就地坐在台边看，高方阿Bin不出意外地一路碾压。“老高的风格还是没变。”韩宇啧啧道，“这大招放的，嚯，飞天下地。”看到精彩处他也不吝给手，“真拼，没保留呢。”
胡浩亮点点头，写道：“他们俩挺搭的。”
“是吧。”韩宇摸一摸下巴，调侃，“别说，我过去也不违和。”
男朋友失笑，紧了紧搂着他腰的手，意思是“想哪儿去？”韩宇触痒不禁，哈哈笑着蹬了蹬腿，忙不迭拉开距离，“不去不去，哪都不去，我哪能没你啊，嗯……你也不能没我！”
玩笑归玩笑，他跟胡浩亮风格迥异却是事实。韩宇的速度力量让人难以联想到Omega，同样，胡浩亮的柔软细腻也几乎不像个Alpha。天意竟真如此神奇。韩宇想着，不禁一笑。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打算趁中场休息去下洗手间。胡浩亮跟着站起来，“出去透口气。”他拎了拎领口，比划说。燕子望着那两人好似连体婴般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吐槽：“小朋友吗？干什么都要一起！”心里却也明白，刚标记完的AO间正是最浓情蜜意的时候。燕子撇了撇嘴，暗想，“下次见面估计可就不止临时标记了。”
同一层人多他们就又多下了一层。韩宇站在盥洗台前甩了甩手上的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觉抬手摸了摸颈后。那块凸起的、曾经他觉得无比丑陋又憎恶的腺体，如今微微酸胀着，留下了另一个人淡淡的气味和痕迹。“我足够幸运么。”他扪心自问，“好好过日子和做我想做的事……”
不管未来如何，直到现在为止，遇到胡浩亮一定是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之一。
眼见镜子里自己有傻笑着嘴越咧越开的趋势，韩宇忙抽出手来拍拍脸，强行咳了一声压下表情。整理了一下头发正要离开，他听到洗手间里面传来重物倒地似的闷响，随即半声惊呼。
“你好？没事吧？”韩宇跑了过去，看见是个年轻人捂着腰腹坐在地上，面色煞白，表情痛苦地小声呻吟着，忙问，“你还好吗？”准备搭把手把他搀起来。但近身才发现不对劲，年轻人的腿下竟缓缓洇出一小滩血迹。
——这是个怀孕的男性Omega！
一下子惊出身冷汗，顾不得想别的，韩宇赶紧拨120，三言两语道明情况，告诉Omega，“坚持会，救护车马上来了！”年轻的Omega似乎听见了，咬着嘴唇发出疼痛的呜咽点点头；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有尽量用语言安抚。Omega的嘴动了动，韩宇连忙凑近，听到他念的是“孩子”。
韩宇目光落在他隆起的腹部一瞬，像被烫了下似地，匆忙移开视线，安慰他，“没事没事医生马上就来，你别多想，别吓自己。”正准备追问要不要通知他的家属，微信“嗡”地一声响，“还在里面？”韩宇没来及回复，一抬头，胡浩亮已经推门走进来。
韩宇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星，“快快快，我听到救护车声音了，你赶紧把医生领过来，我回头跟你讲。”胡浩亮开始有点懵，但一瞥之下也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往外跑。韩宇蹲下来，“你要不要打电话给家人？”青年身形比他纤细，罩在一件宽大的BAPE T恤里，不知是疼还是怕，眼里噙着泪，闭上眼胡乱点点头。韩宇面对他仿佛面对一个瓷娃娃，有些手足无措，只好试着转移注意道，“那个，你是不也来参加团体party的啊？有跟你一块儿来的人在不，我说不定认识……呃不认识也不要紧，廖搏肯定认识！那个，我，打电话？”
Omega抹了抹眼泪，摇头，“别，先别，他忙，今天很重要。”韩宇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他”应该不是廖搏，貌似指他家属；刚想说“哪有事重要得过家人孩子啊”，Omega擦去了眼泪抬起头，嗫嚅着：“我知道你……”
医生终于来了。
出乎韩宇意料的是，跟医生一起回来的除了胡浩亮，竟还有个熟人。高方几步跨到Omega面前，“小原！小原你怎么样？”刚才还在台上炮仗似的强势Alpha突然声音都发紧，焦急又心疼地摸摸Omega的头脸，又不得不侧身为医护人员让出位置。
“我去，这么巧？”韩宇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展开，张了张嘴，转向胡浩亮，“是高方家人？所以……你们也认识？”
胡浩亮捏捏他的手，用手语说，“认识。他，嗯，原来是高方徒弟来着。”
韩宇“啊”了一声，忽然想起一开始在洗手间擦肩而过时留意到对方似乎不太灵便的左腿脚，“那不就是……我的天！”联系此前听过的只言片语，韩宇大致明白过来。
传闻中有天赋又努力的极好苗子，却因为早年两团冲突弄坏了腿不能再跳舞……原来。原来他也是Omega。
医护人员把Omega抬上担架往外走，高方跟着站起来。“这次小原……谢谢。”他不愿多说，沉默地挥了挥手。韩宇摇摇头，没有问他接下来的battle要怎么办。
顿了顿，高方说，“你不知道小原一直有多……羡慕你。”韩宇微愣。这时他已转向胡浩亮，神情略略复杂一瞬，又扭过头，只留一句，“下回见分晓。”
韩宇目送他匆忙追上医护人员的背影，脑海里一时乱纷纷想到青年跌坐在血泊里的画面，一时想到他嘴唇发白地念着“孩子”，一时又是他行走不甚灵活的左腿，和与纤细的身型不相称的臃肿腰腹，不觉揪起了心。他的出神被胡浩亮发觉，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韩宇回过神，本能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回去吗？”胡浩亮发消息，“高方刚才跑出来，廖搏跟其他人解释呢。嗯，你听了吗？医生说还好你叫救护车及时，孩子看着要早产的迹象，不过现在医学技术发达，一定没问题的。廖搏那个开光的嘴，都直接恭喜高方当爸爸了。”
韩宇下意识牵了牵嘴角，“那就好。”略略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道：“走吧。”
回到那一层人群已经差不多散开。他们看到留在台上三三两两合影的人，和一旁跟DJ好像聊得很嗨的廖老哥。燕子被人拉着照完相一转头，看见两个连体婴又一起回来，忙招招手。
“晚上有聚餐，小叶阿千我们都在，来不来？”燕子努努嘴，“大哥也有话想跟你说。”
韩宇默然。他大概能猜到曹铖想跟他说的，无外乎对之前CA决定的解释和抱歉，只是现在他不需要了。“燕子姐，帮我跟曹哥讲，我明白，所以，不必说了。”吸一口气，他正色道，“谢谢曹哥，谢谢他，是真的。韩宇能有这些年的成绩，CA的提携和栽培，我会一直记得。”
燕子知道韩宇是个重感情的人。虽说那纸声明是以董事会名义做的决定，但她知道以她哥的身份若是极力反对，未必没有回旋余地。只是，曹铖十分清楚现实，最终默许了一切。
韩宇不是想不到其中的经过。只是，他更愿意记得当初曹铖冒着风险把他从江城带到S城培养照顾的恩情，尤其在今天知道小原羡慕自己之后。“我是幸运的。”他想，闭了闭眼睛。不论当初曹铖打什么算盘，他确实给了一个令少年Omega充满希望的机会。
而如果当初没有去S城，韩宇会像小原一样嫁给Alpha，因为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放弃跳舞，专注家庭和生活，像其他许许多多、成千上万的Omega一样吗？
韩宇勉强让自己从纷乱的思绪里抽身，望向燕子歉意地笑笑，“我就不去了。”
燕子了然，摆摆手说：“没事，下次聚呗。等你什么时候回S城，嗯，你要回来的对吧？”
韩宇“嗯”了声。但实际上他现在心里有点乱，下意识地抬眼去找胡浩亮的身影。他离得不远，在他和燕子谈话的时候也就站在几步外，侧耳听廖搏和DJ眉飞色舞地聊。燕子注意到他视线方向，促狭一笑道：“饭不吃就不吃吧，我看你这确实有更重要的事，哎哟，正事呢。”
“啊？”韩宇没反应过来。
“标记啊！”燕子哈哈笑起来，“我记着你发情期原来也就这两天吧，哎哟喂，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啃也啃了，还不赶紧滚个床单，标记了光明正大成彼此的人，不然。”女Alpha八卦兮兮地戳戳他肩膀，“我刚可听廖搏说，你家Alpha优秀得很呐，早几年追他的小Omega就从汉口排到武昌了；今天又在圈里出了风头，你瞧，别说Omega，女Beta去搭讪的都有！”
燕子还在那里念叨“遇到开放的Beta妹子人家才不指望你负责任，反正睡睡也不亏”，韩宇一抬头好巧不巧真眼看个踩细高跟的姑娘从面前飘过，弯也不打地翩然来到胡浩亮停的地方；不知道她说了什么，片刻之后胡浩亮配合地往前凑了凑，妹子举起手机。
……等会，自拍就自拍，有必要黏这么近么？
韩宇没察觉自己不由皱起眉。倒是燕子望见那画面又望望他脸色，“哎哟”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等待好戏上演。
韩宇记得这肤白高挑的女孩确实是Beta，北京那边过来的，之前上台跳了段waccking，还挺令人惊艳。拍完了合影，女孩却没有离开，反而热心地跟胡浩亮说着话，这个角度韩宇只能看到她红艳艳的嘴唇开开合合个不停，显然十分兴奋。胡浩亮倒是安静地听，偶尔礼貌地笑笑，附和点点头。
“真不过去啊？”燕子幸灾乐祸，“你看你看，她又拿手机了，肯定准备要联系方式呢！”
韩宇略不自然地扭过头，想说不就要个联系方式么，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过去，脚下磨磨蹭蹭挪了两步。胡浩亮看见了，嘴角一弯，冲他的方向挥挥手。
燕子“扑哧”笑出来，推一把还想故作淡定在那左顾右盼的韩宇，“快去吧你就，小心慢了男人真给狐狸精勾跑啦！”
胡浩亮已经走过来。“说完啦？”他用手语问。韩宇盯了他半晌，忽然重重地“嗯”一声。
“早说完了。”韩宇有意用满不在乎的口吻，“看你那还聊着呢！”
燕子“噗”地，生生把到嘴边的笑憋了回去。
“啊。”手机一震，胡浩亮说，“没有呀。”
“知道我想聊什么吗？”
韩宇一愣。
“撩你啊。”胡浩亮的手指轻擦过他的发顶，从耳后“咻”地捏出颗心的手势，亲了一下，“哎不好意思我知道这句说出来才有效果来着。”
“但是‘我爱你’不用说。”
“因为就是爱你啊。”
韩宇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唉，”他庆幸这里没有太多灯光，否则对方一定能看清他的面红耳赤，不由跺了跺脚，“我的天，你怎么这么会撩！”
胡浩亮笑眯眯地牵住他的手，放在掌心捏了捏。韩宇使劲低头，在耳边扇着风，仿佛被轻轻拿捏的不是他的手，而是心房里一颗咚咚跳个不停的心才是。“我天，你，唉，不是，你太可怕了！”韩宇自暴自弃地一头撞进对方宽阔的肩膀怀抱，“啊啊啊”地不停抱着他晃。是啊，太可怕了，他的心里只能想到，我该怎么办……
只能越来越喜欢。越来越沉溺你的一切，像坠进无边的海洋，永无止境地坠落，没有尽头。
带着一丝狂喜和惶恐的颤抖，韩宇深深吸了一口Alpha身上幽冷的松雪清香。“回去。”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像自己了，他惊讶于自己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颤栗，尽管紧紧攥住了Alpha的衣角，“我们回去吧……”
这可能是韩宇这辈子自16岁决定去S城以来最大的选择。
他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又一道岔路口，抑或是悬崖。
至少这次，他仍有勇气面对。
选择自己热爱的路。
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回你家。”韩宇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