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身化百千亿

一个子博。脑洞聚集地。rps及其他。

【宇亮宇】Always Online(上)

存了很久脑洞的一个老梗。虚构,时间线乱改,勿对号入座。

为这三天的糖干了这杯![]~( ̄▽ ̄)~* 真好,武汉兄弟情谊永远。请一直走下去吧,最棒的师徒,最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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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的我跌到了谷底,没有人理我。韩宇曾说。

当二十九岁的他站在前所未有的舞台中央,离星光璀璨近在咫尺的时候,他仰起脸哽咽了一瞬。无数的摄像镜头,无数的目光汇聚,但当他们想要从眼前这张脸上探索更多的时候,韩宇低了低头。

再抬起还是那个在兄弟簇拥下浑身散发斗志的人,那个七连杀的battle王,那个意气风发的少爷,那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犟种,那个韩宇。他说他想证明,“不管我巅峰过,还是跌到谷底过,我还是可以再站回来。”

看过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实际上二十几岁时接受过的帮助和温暖,他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

千帆过尽,唯有加倍珍惜。加倍努力,才配得上回报。

只可惜茫茫人海,有些暖意没有姓名,如融入汪洋的一滴水,再想追觅已是无迹。

承受最多谩骂的那段日子韩宇晚上很难睡着。寂静远比喧嚣折磨,四面八方的阴影仿似憧憧怪兽,张着血盆大口。他看《功夫熊猫》。电脑播到没电强制关机,风扇呼呼空转,窒闷依旧。

第二天很晚他才看到那条私信。字少,所以混在数不清的恶言恶语里一眼望得到头,“韩宇,加油。你是最棒的哦。”干巴巴到此时此刻韩宇会怀疑那是不是一句反讽。

叮咚一声,“小白透”说,我认真的,你最棒你最棒你最棒,韩宇是特别厉害的舞者。

……隔着网线这个人会读心不成?

韩宇起了层鸡皮疙瘩。


“小白透”顶着个毛茸茸的粉兔子头像,性别女,地点上海。韩宇点进她微博看一眼,除了些蓝天白云海浪沙滩的风景照片,干净得有点过分了。韩宇思索不出这是谁,犹豫了一下,退出去回了句,“呃,谢谢。”

也许是个上过自己课的学生?韩宇点了根烟自嘲地想,混到这个地步,总不至于还有铁粉。

额角似乎因为缺乏睡眠突突跳着疼,灰白色烟雾在十几平方米的小空间里弥散开,辛辣的味道刺激喉管,他捂着嘴咳了两声,不知该期盼尼古丁带给他疲惫还是带来清醒。草草翻了翻经纪公司后续寄给他的文件,忽然失去兴致,他把那叠东西往桌上一丢,自己仰倒下去捂住了眼睛。

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到这一步……

好像只是微微晃了个神,周遭却已铺天盖地满城风雨。一睁眼就是鄙夷谩骂,可这不算什么,他挺得过去;他是憋着股劲要做事情的,他能吃苦头,他感到有点难过但并不畏惧。

直到佳佳眼睛红红地推过来一张纸。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不能再陪你折腾下去。”佳佳说。她的眼中有痛苦。结束吗?结束了。他们在沉默中交割好彼此的东西,临走前韩宇忍不住问。

“我还能回来看Cissie吗?”他很想她。还没有离开前他就已经开始想她了。她永远是他心目中最柔软最可爱的小姑娘,小公主。

佳佳愣了一下,点点头,眼底泪光闪动着。

新公司的宿舍空空如也。晚上他给自己煮了碗面,潦草吃掉一半。角落堆积的空酒瓶越来越多,他仰倒在床上捂着眼数过时间。

又到寂静能把人逼疯的深夜,徒劳闭起双眼。时间的流逝在这种时候变得格外清晰却叫人不耐。

叮咚一声,收件箱里出现新回复,“哇你看到啦。哇,不客气!”

瞥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韩宇怀疑对面过的也是街舞圈作息,不然这……凌晨三点钟?

正迟疑间,对面噼里啪啦又摔过来一串消息,“今天我跟朋友吵了一架,啊,气死我了,他们说你当明星以后不跳舞了,说你要去学唱歌、学演戏!我不相信!少爷不会的!少爷不会不跳舞的……对吧?”

韩宇苦笑了下。按照演艺公司的计划,他当然要去学唱歌、学演戏,从头开始,在镜头前出演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这不好吗?他说不上来,只是心头没来由像堵了口气。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可以做更多事、应该做更多事,甚至未尝看一眼他的尝试就大摇其头?而且我不会不跳舞,我怎么可能舍得不跳舞呢……韩宇吸了吸鼻子,埋头抹掉眼角的水迹。

“我要跳……”手指悬在键盘上截然停住。发一会愣,韩宇咬咬牙,继续打字,“我当然会继续跳下去!”尽管已经失去了留在CA当街舞老师的机会,那件事情发生后到现在也再没有活动邀请他去做裁判做嘉宾。

但,“音乐不停,我为什么要停?”等到一鼓作气回车按下,他才恍然这句话有多么耳熟。

韩宇,跟着音乐,好,用力,不要停。

继续震。不要停,继续震。

到上海好好跳。既然要做职业舞者,就一直跳下去。

……

韩宇盯着屏幕上发出去的字发了会呆。他想到上一次见面结尾胡浩亮还拍着他的肩说KOD见。他哥喝得醉醺醺的,他们都有点醉,韩宇捂着额头傻呵呵地说好,当然好;佳佳有点费力地撑起他的身体,他哥的女朋友同样努力拦着面条也似的胡浩亮软绵绵滑到地上。胡浩亮不怎么舒服地挥了挥,忽然在韩宇面前站定了。

“KOD见。”他哥摇晃着说,拍拍他的肩膀,用力把他抱住,“北京……见!你,不来,我就去上海找、找你!”说完,他女朋友都听笑了,在背后跟佳佳嘀咕:“喝多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韩宇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听了这句话他忽然无端地难过起来,上头的酒精似乎放大了他的情绪,他的心被“离别”两个字塞满了;如果十六岁的他还不懂得,二十二岁的他终于害怕起这两个字的重量。

就这样心里酸酸地紧抱一把他的师父,韩宇答应他,“好说。拐子,我们哪都有得见。”

通话记录里躺了十几通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出身圈子或真情或假意的探问。

他知道有胡浩亮的北京号码。他还知道他哥年前随女友去了北京,在那边接了一份教职,跟女友在的老厂牌关系很好,终于一切都很好,很顺遂。

韩宇由衷为他感到高兴。高兴着高兴着,喝得烂醉大哭了一场。

“小白透”发了个“额”,说,好装X,而且,我怎么觉得这话好像在哪听过。

韩宇愣了下。对面甩过来一条链接,“哦哦想起来了!”她说,“啊哈,亮亮老师的广告嘛。”

他不记得自己有看过这支广告。他们是这样,除了家乡、共同的朋友和舞蹈,谈起其他东西的时候少之又少,他哥那个性格,更不可能骚包地晃到他面前说哟bro,看我给Casio拍的新片子,帅吗。怀着一点微妙的新奇和无中生有的忐忑,咬了咬嘴唇,韩宇点开“小白透”发给他的。

……从他哥那口竭力标准的普通话里听出丝被长江水、热干面和小龙虾养熟的武汉味。韩宇笑得呛起来,连连咳嗽好几声,慢慢坐直了身子。

“你看了吗?”“小白透”问。

韩宇看了两遍。第一遍他还笑着,有空去想胡浩亮的塑料普通话,他还咧着嘴,然后从头来过,然后毫无征兆地掉下眼泪。胡浩亮在击着手掌用英文数拍子,“...two,and one and two,five、six、seven、eight...”好像下一秒他要抬起脸。

他抬起脸对韩宇说,腿用力。继续练,不要停。

不要停。继续。

被温暖手掌拍打着小腿的感觉。风扇呼呼旋转,肌肉成千上万次收、放、收、放,汗水顺发梢垂落眼角。“哭什么?”“没哭。”“继续。”单调的对话反复过成百上千次那么多。继续,继续,继续。当他做一粒自己滚动的石子这么久,原来还在想念着。

“音乐不停,我为什么要停?”胡浩亮微微挑起眉,身体被汗水湿透,但仿佛理所当然。

“早点休息么。”“小白透”又说,“好迟了的。”

韩宇抽一张面纸揩揩发红的鼻子。斟酌片刻,“……好吧。”他打字,“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

“就是,我,如果有机会,一定、一定要站上很大的舞台。”

“很大很大的舞台。”

“继续跳舞。”

“我想当中国的Rain。”不知为什么,敲完这一句,他感到股奇异的轻松。“小白透”许久没再回话。可能是被吓跑了。韩宇咧了咧嘴想,想到她吐槽自己好装X那句,有点好笑。退出去看一眼粉丝列表,数目倒是没变,想了想,他点下了鼠标。

“晚安。”韩宇敲下后半句,伸了伸懒腰推开键盘,“谢啦。”

等到拔下充满电的手机躺在床上,他望着联系人里的记录揉了揉眼睛,犹豫了一下点开短信框。“哥……”顿了顿,手指翻飞地输入下去,“对不起,我……”没接到电话?没及时回信?抿了抿嘴角,韩宇心一横,写下,“我和佳佳离婚了。”

他有点不敢点“发送”。在床上烙饼一样翻来覆去好几圈,最后挫败地叹口气,跟手机烫手似地丢了出去,抬起一只胳膊遮住眼。

胡浩亮睡了,肯定,他肯定白天有课。韩宇说服自己,明天打电话。打电话就好了。

窗外那轮月亮又高又远,悬在城市万家楼顶。

韩宇看了会,慢慢地、慢慢地伸手比了比,把头埋进枕头里,闭起了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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