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身化百千亿

一个子博。脑洞聚集地。rps及其他。

【亮宇/架空】关雎(3)

努力掺了一点感情线,我们慢慢来吧。

武侠AU,拒绝上升。历史地理瞎编,人物名借用or化用,不对号入座。

爆字数了给我一点鼓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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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最有意思的酒楼?让韩宇来说,他会告诉你,美食,美酒,美景,缺一不可。当然最重要的,“我那开酒楼的朋友,他就是个顶顶有意思的人。”

拉上胡浩亮一起去黄鹤酒楼乃是临时起意,谁让他们巧而又巧地重逢在汉阳。“我本打算请你喝荆州的‘白云边’,”韩宇把手一摊,“如今竟是不应景了,看样子必须喝‘鹦鹉洲’才成。”

胡浩亮苦笑,“为你这一顿酒,我连船也不要啦。”他似乎有些好笑,“江湖儿女,是跟谁都这么率意爽直的么?”

“你说呢?”韩宇眨眨眼,“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那天晚上起码喝了你三囊烧刀子吧。虽然萍水相逢,实不相瞒,我却有相逢恨晚之感。如今我认你做一个知己,你呢?”

胡浩亮但笑,“我一介小小船家,竟被你这武林中赫赫有名人物引为知己,算只算平生无憾了。”

“你这话,心不诚。”韩宇把头摇摇,正色道,“我管你是船家是大侠?有名无名,又有什么分别!”想了想,他接着道,“从前我也与追名逐利的人交过朋友,后来才晓得,那些人,见你鲜花着锦之时嘴上好似抹了蜜,当你跌个跟头,他恨不得落井下石!所以,”他深吸一口气,郑重起来,“我说要拿你当知己,就是真正拿你当知己。你我虽然交浅,你却已见过我最伤心落魄的时候了,那天晚上我很感激你,你助我良多,恐怕你自己亦不知,然而我知,足矣。”

这次胡浩亮似愣住了。韩宇也不逼他,自顾自转回头去,在前面默不作声地走。

过了好一会,才听得胡浩亮叫他一声,“韩宇。”

“你都说了再见恐怕是缘分,”胡浩亮摊开手,“我怎么会不承认?”说罢他笑吟吟地望向韩宇,告诉他,“你错了,我也没有心不诚。”

韩宇顷刻欢喜起来。“好,好得很!”他朗声道,“我韩宇能在落魄失意之时认得你这样一个朋友,可见老天毕竟待人不薄得很!”

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也常常想起,越发觉得老天待他岂止不薄,简直厚爱三分。


“所以你是送别的什么人来汉阳么?”因最有意思的酒楼还未到开张的时候,韩宇拉着胡浩亮在街边喝一碗胡辣汤。

“是吧。”胡浩亮说,“也像你一样带着剑。”

“啧,江湖人。”韩宇埋头喝汤,额头上辣出亮晶晶一层汗,“老喻说发了飞书广召武林,看看也是时候那些家伙们要往汉阳集聚。”

“喔。”胡浩亮点点头,手往脸上比了比,“那人这里横一道疤,怪骇人的样子。”

“脸上有疤,带着剑,”韩宇摸摸下巴,“约莫是‘丧门神’焦三儿吧。这人太湖边的水匪出身,一身混气,偏学人弄剑,不入流得很。”说着他略略严肃,“他为人不好,没有刁难你吧?”

胡浩亮忍着笑,“他若是欠了我的船钱,你是要替我去讨?”

“去讨。”韩宇认真道,“他若敢欺负你,我还要替你给他一个教训哩!”

胡浩亮笑起来,“有你这番话,往后我怕不是能去江上漫天要价了。”

“你又逗我。”于是韩宇鼓了鼓腮帮,气咻咻说,“你这人,你这人真是……”往后声音越小了下去,嘟囔道,“分明一开始看着正经的……”

胡浩亮学他样子摸一摸下巴,“唔。”想了想他告诉韩宇,“我不知道你要带我去的地方有不有趣,但我知道,你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有意思的人。”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韩宇,笑一笑,眼睛好像月牙也似亮了起来。

韩宇感觉胡辣汤的热气好像全扑在了脸上,不由扇了扇,“那你幸亏遇见了我,不然过得也太无趣……”他小声嘀咕未完,旋即一拍桌子站起来嚷,“结账、结账!”摊主一溜烟地捧着铜钱去,他还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敢去看胡浩亮。

好在真正的月牙儿此时也上了柳梢头。韩宇辨一辨方位,埋头便领胡浩亮往东走。城郊有个叫华亭的废园子,“但你以为它真正是个荒园么?”韩宇站在朱红褪掉一层的门槛外,神秘笑笑,“看好了。”

他抬起手,重重敲了三长一短,又轻轻落下,推了两推。

“吱呀”一声,本该紧闭的大红门,缓缓开来。


“你这位朋友,”胡浩亮边走边评论道,“真不嫌麻烦。”

他们已经拐过了两个院子,迈过去三重门。*第一道照壁前他们见到一条案上摆三碗酒,中间一碗底下压着红纸,“喝干。”韩宇二话不说,照碗干了。第二道垂花门前他们又见到六碗酒,这次左边压着纸写,“全喝干。”韩宇正要端碗,胡浩亮叹口气,跟着端起来。“两个人喝会不会比较快?”他说,“你这位朋友,大约想叫进他门的客人都先醉上一摊。”

“我这位朋友,”韩宇一仰头倒下去,抹抹嘴,“有时候确实话多得招人烦。”说着他又去够第二碗,“如此上好状元红,难道他不贴张字在旁边人就不识货了么?”

胡浩亮默默放回空碗。待到了第三道院门,看见九只碗,他顿了顿,自觉就要去拿起来,忽然被韩宇按住手。“不用喝啦。”他指指碗下压的字,这会是一个龙飞凤舞的“摔”。

“我知道你心里要骂他耍疯癫。”韩宇一边“咣咣”摔着碗,一边叹气,“确实,我这个朋友别的都好,就是脑子有时有点问题……”

话音未落,门“哐当”甩开,一声怒喝自内传来,“姓韩的,你道谁脑子有问题!有胆莫走,留下决战!”胡浩亮定睛看去,只觉要被满身绫罗锦绣闪花了眼。

韩宇冷笑,“好你个廖胖子,知道是你韩小爷,不早早敞开大门迎出来!”

“恁你娘!”被称作“廖胖子”的人悻悻啐一口唾沫,“三天前一进汉阳你爷爷就清好了场在这等着,拖到今天你还有脸?”

韩宇向胡浩亮介绍,“廖搏,你见到了,嗓子粗过大腿,叫他‘胖子’就好。”

廖搏气得想揍他又不敢动手的模样。“这位仁兄你莫听姓韩的乱咬。”他深吸一口气,堆出一个笑,“不才姓廖名搏,江湖人称‘过江龙’是也。”

“还‘过江龙’,七八年前的事情,”韩宇嘲笑他,“如今怕是要改叫‘过江虫’!”

胡浩亮忍了又忍,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冤孽,冤孽。”那厢廖搏跺脚长叹,“我认识姓韩的,定是上辈子做下的孽!”

韩宇哈哈大笑起来,“我管你是上辈子这辈子做下的孽!”他把桌子一拍,“廖胖子,小爷多少年回来这一趟,还不快带我们去!拿酒来!”


直到廖搏气喘吁吁带他们爬上江边那座楼,胡浩亮才明白韩宇为什么叫它做“最有意思的酒楼”。

月是残月,风清月明是好天。楼高不过百尺,却承龟山之势,仰脸一看,手可摘星。韩宇走过来与他并肩一同立在阑干后,闭上眼长吐一口气,“我欲乘风归去。”片刻后他扭头去看胡浩亮,笑问,“你喜不喜欢?”

胡浩亮默然点头,良久吐出一语,“好极。”想了想他补充,“果然很有意思。”

“若只有景还不够有意思。”韩宇得意道,“待会你尝他们的千张肉、武昌鱼,就着‘鹦鹉洲’喝下肚,呀,保证鲜掉你舌头。”

他看得出来胡浩亮极爱这月白风清的江天佳景,见他冥然沉思便也不再出言打扰。恰好廖搏冲他挤眉弄眼,想了想,韩宇走过去。

廖搏将他一把抓到屏风后。“你可真有心情。”他把眼一瞪,“昨日我便得了消息,你答应喻斌要参加论英雄帖大会是怎么一回事?”

“就你听到那么回事。”韩宇摊开手,“江湖中人舞刀弄剑又有什么稀奇,怎么,我还参加不得论英雄帖大会?”

“你懂得什么。我看你是七年没回来,一回来就冲昏了脑子!”廖搏啐一口,“我问你,你知道参加这次论英雄帖大会的除了中原人还有谁?”

“金国人,我晓得。”韩宇道,“传闻还是兀火罗的徒弟。”

“晓得你还要往里跳!”廖搏深吸一口气,“韩宇,你要是信我,趁早退出。这潭水,你莫要搅进去。”

韩宇摇摇头,“我不去管别的什么,只是兀火罗的徒弟,想会上一会。”他道,“喻斌一句话说得对,中原武林青黄不接许久,纵使不谈什么家国情怀,我若想于武道更进一步,也该会会强手。”

“你要求你的武道,中原,西域,苗疆,天下之大,哪个地方都任你去求!”廖搏道,“只是此次,此次……”他忍不住一跺脚,“哎呀,此次众目睽睽,不一样,不一样!”他告诉韩宇,“你若胜,他们还要骂你背宗叛门无师无父,你若败,万一你若败,口诛笔伐,能把你臭骂成千古罪人去。”

闻言沉默良久。“……我晓得。”韩宇说,“那些人会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我算是经过两次,了解的再清楚不过。”廖搏听他这么说正要再骂,韩宇抬手止了止他,“但我要怎么做,又不是为那些人。正是因为了解了那些蝇营狗苟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才更不屑与他们争。”

“不说别的,要我看着金人在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我做不到。”韩宇道,“等跟兀火罗的徒弟比过一场,将他们打回黄河对岸去,我就去塞上,去西域,去南疆,像你说的,天下这么大,还没有个我清静的地方?”

廖搏倒吸一口气。“韩宇。”他全然严肃起来,“听我的劝,趁早退出。因为,”他摊开手,连连苦笑,“我实话告诉你,这次你恐怕真的,胜算全无。”

“你先听我说。”他抬手止住张了张嘴的韩宇,“听我说完你就懂了。这次,恐怕不止兀火罗的徒弟,就是兀火罗亲自来,我都不吃惊。”

韩宇猛地抬起头。

“金国三王子吴乞买和四王子合刺分别领兵屯扎黄河之北你可知道?”廖搏问,见韩宇点点头,他继续道,“那你可知金国这几个王子为何忽然间蠢蠢欲动?”

韩宇略一思索,“你是说……”他顿了顿,“金主。”

“不错。”廖搏点头,“北边来的消息,完颜部族中有人叛乱,金主遭人刺杀,虽然没死,不过……”他摇摇头,“看样子是中了毒,一直拖着。”

韩宇不解,“这跟你阻我参加论英雄帖大会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廖搏正色道,“因为这次论英雄帖大会胜者要得的奖赏之一,是荆襄百盟拿出的‘玉石瑚’。”他对韩宇说,“你想想传闻中‘玉石瑚’的功用,就明白为什么金国这次不惜高手尽出。”

“……玉石瑚,百年一出,解一切毒。”韩宇喃喃道,“原来如此。”

“这个时候阿骨打若死了,看那几个王子的架势,金国少不得分崩离析。所以,阿骨打自己惜命得很。”廖搏说,“他不是封了兀火罗几个弟子为上师么?再延兀火罗出山,也没什么稀奇。”

“兀火罗”这个名字像座大山沉沉压下来,韩宇张了张嘴,竟也没能言语。

“这个消息我有我的渠道,喻斌他恐怕真的不知。”廖搏看了看韩宇,说,“我只告诉你一人,因为……”

“你为我好,”韩宇揉揉眼,“我知道。”犹豫了一下,他说,“我知道,但是……”

“你还是要去,对么?”廖搏苦笑,“韩宇啊韩宇,你还是这个样子,认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就是这个臭毛病。”韩宇笑笑,拍拍他的肩,轻声说,“老哥哥,辛苦你担待了,从小到大,这么多年。”

廖搏狠狠一闭眼,挡住因为他这句话冲到眼底的热泪。“姓韩的。”他瓮声瓮气地叫他一声,猛把手挥挥,继续恶狠狠骂,“臭小子!那就别折在金国人手里,给你爷爷丢脸!”

韩宇冲他摆摆手,望向楼外。胡浩亮的背影在那里,淡淡不甚分明的月光拉长他脚底的影子。楼外有星,有月,有江天一色杳邈旷远;楼里有灯,有酒,有一个两个为他担心陪他喝酒的朋友。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感到,人生到此,夫复何求。

tbc.

*致敬我爱的央视武侠电影《陆小凤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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