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身化百千亿

一个子博。脑洞聚集地。rps及其他。

【亮宇/架空】关雎(10)

算是补昨天的(抱歉昨天晚上去看HHI回来迟啦),你们要的亮哥终于开始耍帅了。

武侠AU,拒绝上升。历史地理架空,人名化用or借用,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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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阳城最大最好的客栈,叫做“临江仙”。从客栈二楼推窗眺望出去,便能见长江滚滚,龟蛇耸峙,乱石惊涛,如画如雪。

韩宇屏息贴在瓦上,他底下院落灯火通明,却安安静静,偶见婢子小厮穿梭经过,都是不敢一丝喧哗大声。这里无疑住进了贵客,但是不是齐宇扬与张佳音夫妇,他还不知。

又过一会依旧索然无动静,韩宇想了一想,悄然跃下房檐。他本就大胆,轻功又高,摸近东边亮着灯的厢房,小心弓起腰背,不叫影子投在墙上以免屋里有人发觉。如此果听见房里有喁喁说话声,那一个女子先道:“三公子,我们亦有难处的。”

声音却不是张佳音。韩宇略略皱眉,继续听她往下说去:“我们漕运,一向是按货抽成。三公子这批东西运得远,途又险,帮中调集船只人手都还要本钱,若只按两成,实在是……”

韩宇心道:“她提到漕运,又说帮中,想是船帮的人无疑。嗯,船帮中主事的女子,莫不是三龙头冯小青?”旋即疑问:“不知她跟齐宇扬提到要运的是个什么东西。”

屋内齐宇扬也开口:“冯娘子,不是我不体谅贵帮的难处。只是贵帮恐怕先要搞清楚,这批东西干系大了去,连我也是奉命行事,只有做不做得好的区别,没有做或不做的道理。”

果然是冯小青。韩宇想完,不由摇摇头:别看齐宇扬讲出来好像客气,其实话里话外透着胁迫,不出意外,船帮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果然冯小青慌了三分,道:“三公子,这,这我们亦知。只是江湖做事有江湖的规矩,船帮以后毕竟还要立足……”齐宇扬打断她:“三成,不能更多了。”冯小青听了似是一窒,半晌苦笑:“那我替帮中的弟兄,谢过三公子。”

齐宇扬又道:“这批货要得紧。我家船队亦不能久停码头叫人起疑,明晚你们就将东西接过去,最迟三日,须到襄阳。”

韩宇见他二人谈话始终遮遮掩掩,心中琢磨道:“齐宇扬要船帮明晚趁夜行事,我不如明晚跟过去瞧瞧,看他们到底运个什么东西。”主意一定,他转身便走,轻轻跃上三尺墙头。过了一会房中两人先后出来,冯小青急匆匆走了,他见齐宇扬招来一个小丫头,问她:“夫人呢?”

韩宇屏住呼吸。小丫头道:“夫人在房中写字。”

“写字,唉,怕写来写去又是那几句诗。”齐宇扬摇摇头,指她,“也罢,领路瞧瞧去。”

韩宇远远跟上。只见二人在花园中绕来绕去走了片刻,来到西南角一座小院的厢房前。齐宇扬推开房门,挥挥手,小丫头告一个礼,退了下去。

屋内响动一声,齐宇扬道:“夫人,你又在写这几句诗呀。”韩宇面上无波无澜,只静静听着他道,“李义山这几句有什么好?”

过了一会柔柔一点女声幽幽传来:“我偏觉得好。”

韩宇鼻端莫名一酸。

齐宇扬说:“‘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这都不是什么好故事,不过倒叫我想起与夫人的第一次见面。”随即哈哈大笑,“我是那‘韩掾’,莫非夫人当时便做了‘贾氏’不成?”

张佳音低道:“你说是便是。”

他夫妇二人闺房私话,韩宇本不欲再听下去,忽听齐宇扬念道:“嗯,‘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这句倒有点意思,诗人是相思之人,也不知为谁……”

韩宇如亟雷击,怔怔愣在那里。“‘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一寸相思,一寸灰……”为这两句诗中委宛低徊的痛意撅住心脏,再联系那‘贾氏’、‘韩掾’,韩宇心下酸楚,一时不知宽慰得多,还是失落得多,“啊,原来、原来她并未全然忘了,还对我、还对我有那么一些……”但想到这里他已知不该,便只把头摇摇,感慨:“那也不如何。我毕竟不是韩寿,她亦没有贾氏那样的勇气。”

如此胡思乱想着,他一时有些大意,脚踩在瓦片上略重了一重。“哗啦”一声轻响本不算大动静,但他心里“咯噔”一下,即刻飞身跳下屋脊去!

果然几乎同时,房门霍地洞开,张佳音抢出一步:“什么人!”

韩宇只来得及拔腿便走,心中苦笑:梅花山庄之人向来五感敏锐,张佳音精擅音律,耳力尤明,自己确是过于大意了。他夫妇二人既被惊动,刹时追出不说,齐宇扬还急唤齐家家丁,一时院中火把憧憧,数不清地围了过来。

韩宇仗着身法灵妙与建筑遮挡晃过几重,心下急思脱身之策。正犹豫间,忽见那燃着的许多火把一个转向,带头人喝道:“贼人往那边去了,快追!”

韩宇纳闷:“他们眼瞎了不成?”但见这阵仗,想想齐家与梅花山庄带来的人里定也不乏高手,实在不像疏忽眼花的模样。这时前面一阵乱糟糟,齐宇扬厉声高喝:“快!快!你们这群废物,莫让他走了!”

韩宇终于按捺不住,飞身追了上去。所幸那些人注意力似乎皆被前头之人绊住,韩宇远远缀在最后竟无人留意。火光映照之下,他终于看见前面亦有一个黑衣的身影,领先追兵十丈左右,身子飘然悬在半空,轻轻滑过,好似浑不受力一般。

“好厉害的轻功!”韩宇越看越心惊,见他极偶尔地点一点地面或山壁,复又轻飘飘跃得更高,“竟然一口气腾这么久不露疲态,恐怕传说中的‘冯虚御风’不过如此!”

他亦是轻功上的行家,观察一会便明白:“这人分明行有余力,那为何不甩脱追兵,反而好像不远不近吊着他们来?”一时忽然想到,“这人轻功还胜于我,不知他为了什么、何时来的,难怪我也未能察觉。不过怎么这样巧,倒要感谢他,好似专程替我解围一般……”他自己想着摇摇头,不免觉得好笑。

又过了一会,那当中追的人俱已气喘吁吁、苦不堪言,前面那人却无丝毫乏力之态,韩宇眼看他几个兔起鹞落,身法陡然如剑掣出鞘一般,生生又拔一丈,往旁侧岩石上一踩,轻飘飘拉得更远。

韩宇心中一动,默默提气赶他。追赶之人只觉眼前又一阵缭乱,几个呼吸间一条黑影纵到他们前头,追着先前那贼子飞快消失不见。齐宇扬面色极差,斥责道:“都是废物,养你们何用!”

只有张佳音抬头看那背影稍纵即逝的方向,久久怔立,默默不语。

但哪还有什么人?她触目所及,也不过残叶萧萧,虫儿惨语。左右是空山冷寞,风凄月明罢了。


韩宇很久没这样发全力狂奔过了。他与那人之间距离渐渐缩小,眼看还有三丈左右,他想了想,大声喊道:“我不是齐家的人!我要谢谢你——他们本来,要围困我的——”

那人置若罔闻,不回头地往前赶。韩宇心道:“这人未必与我有善意,他有什么目的,我倒要试试。”想着想着也是争强好胜之心顿起,随即捡起地上砾石,喝一声:“往哪里跑!”

他把石块当做了暗器,用上几分点穴功夫,往那人背心打去。那黑衣人似吃一惊,飞石瞬发而至,他忙中一个倒仰,竟也避了过去。

韩宇哈哈大笑:“好反应!但接下来如何?”左右手遂连连发出,直把石砾使出了“连珠镖”的气势。他是看出,以那人功夫要避开不难,但通常人一分心,脚步自然要慢下来。

那人复又低头扭身躲开几个,看看给他逼得无法,韩宇听他叹了口气,倏然回身,并指朝自己点来!

韩宇闪身忙躲,同时双手分开变掌,以“小擒拿术”与他格挡,伺机想要锁他手腕。然而那人出手甚是迅捷,韩宇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有人把普普通通一招“剑指云天”使得快到不及辨认。对方二指险之又险自他肩头滑过,韩宇惊出一身冷汗,同时不由纳罕:“他做什么不点在我胸口?那我恐怕躲之不开!”

来不及细想,对方已然撤招,韩宇心急,拎起廖搏那柄刀来兜头砸下,“莫走!”这却有点欺负对方两手空空没有兵刃的意思了。他还未来得及在心中鄙夷自己,掌风袭面,那人猝然间发出一掌,抬头深深看他一眼。

韩宇只觉面上一凉,心道:“坏了!”忙伸手摸去,果然脸上面具碎成几片,给风一吹,零零落落挂下来。

——除此之外,竟无半点损伤。

韩宇似有所感,抬头只与那双面巾下露出的眼对上一眼。那人猛然惊醒一般,收掌倏地转身,飘然滑出十丈有余。这下韩宇没有再追,他呆呆立在原地半晌,按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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