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宇/架空】关雎（11）
二更，算今天的。感情线有了很大突破有木有！
武侠AU，不上升真人。历史地理瞎编，架空，当不得真。出现的其他人名借用or化用，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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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山风吹得遍体生凉，韩宇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面具已坏，再戴也是不像，他索性揭了下来，看看不住叹气，心道：“廖胖子这回真要扒我的皮了。”如此一来又想到方才那人神鬼莫测的身手，韩宇悚然心惊，不免思索，“江湖中何时有这样一号人物？”
韩宇再叹一口气，想到最后对上那人黝黑一双眼睛，只觉似曾相识。“莫非是我认得的人？”他便胡思乱想着，“瞧着倒确没什么恶意……”
定了一定，韩宇决意先下山去。眼下没了面具遮掩，他不好大摇大摆地回城，便想到城东郊湾看一看，胡浩亮的船是不是泊在那处。“可惜借了他的衣服换在廖胖子那里，唉，我又欠他一次。”韩宇苦笑，“这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请他喝上‘白云边’了。”
韩宇循着早上的印象找到几处在他看来隐蔽易靠岸的地方，果不其然在片杨树林下的浅滩边，他一抬头，就瞧见那条颇为眼熟的乌篷船。
韩宇举目望望，荒郊野林，四下无人。他放心了些，遂熟练地跳上船头，刚要开口，“我回来……”但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船上空空，胡浩亮竟不在。
韩宇绕到船尾也看了几眼，又弯腰钻进船舱，心道：“奇了，真的不在？”正犹豫间，一低头，他瞧见自己衣袍整整齐齐叠放在竹箧上，旁边摆着干好的靴子，韩宇脸一红，发现里外衣衫竟都洗得雪白干净，抱在手里十分干燥柔软。
忙拍一拍发热的脸，他将夜行衣换下来，穿回原来衣物。“这人莫不是沽酒去了？”韩宇收拾停当，百无聊赖坐下来，反身顾见他船舱中井井有条一切，心中啧啧奇道，“他一个人倒过得清静。”说着随手翻翻他案上摊开那本书，见是手抄，字迹颇为端整，不由咋舌：“《黄庭经》……这人还要修仙不成？”不过，“既能读这深奥玄言的书，又会写字，他果真不是个粗鄙船夫。”韩宇转念一想与他初见交谈，摇摇头笑起来，“也是，他又从未刻意掩饰过，我有什么看不出来？”
如此东摸西看一番，胡浩亮还未回来。韩宇原本躺下了，此时复又坐起来，略略担心，“他不会遇上什么麻烦罢？”这么一想他几乎坐不住，心中惴惴，“难道百盟发现我的行迹，为难于他？还是这两天江湖中人聚集，有人生事？”他本是个急来直往的性情，对待放在心上的人更是倍加在意；自金陵至宁江，再到如今汉阳这一路上胡浩亮与他相交如鱼水*，在他看来黄金万两容易得，一个知己也难寻，若真因自己牵连到胡浩亮，“我不能与百盟干休。”他暗暗想。
又坐立不安了一刻有余，韩宇再坐不住，蹿将起来，虽不知要往哪里去寻，亦打算先在四处查探。不过巧也巧，他刚跳下船头，忽听得脚步声响来，他一抬头，只见月下拎着酒囊的不是胡浩亮又是哪个？
韩宇忍不住揉揉眼，片刻之后放下手跺脚道：“你去哪里了，我还只当你出了意外！”这话一脱出口他自己都先愣了，再一细想怎么好像小时他听见阿娘对他阿爹晚归的抱怨，霎时闭起嘴来。
胡浩亮笑笑，“我去城中沽了酒。”他把酒囊提起晃晃，“你喝不喝？我很喜欢这个酒。”
韩宇跳起来自他手里抢过酒囊，直接拔掉塞子，“喝！为什么不喝？”他想都未想就嘴灌了一口下去，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胡浩亮走近来，接过酒囊，“喝不惯么？”
“……不是。”韩宇连忙咽下，忍不住又品了品，“这个酒……恰巧我也刚喝过。”他终于确信，抬起眼去看胡浩亮，“你去了莲花酒肆。”
“你知道莲花酒肆？”胡浩亮反而惊讶的样子，“我以为那家酒肆那样破烂矮小，再没有几个人知。”
韩宇一时拿不准莲花酒肆到底是卖酒一个酒肆还是李玉龙的地方，但这酒的味道确确实实是他日间坐在李玉龙对面时拍碎泥封尝过的，“这酒里很难得略带清苦气，是加了一点莲芯泡成的，今天喝酒那人还告诉我，喝酒通常越喝越醉，带苦意的酒，却叫人越喝越清醒。”
胡浩亮沉默了一下，点点头：“不错。”他低声道，“所以这世上无缘无故的，没有几个人喜欢饮苦酒。”
韩宇刚想问他，“那你为什么喜欢这个酒？”就见胡浩亮缓缓提起酒囊饮了一口，韩宇怔怔看他抹去颊边溅的酒液，猛然想到自己方才不正喝在同一个地方，忽地感到几分别扭，却不知来自何处。
倒不是他有喜洁之癖……韩宇想了想，扇扇自己莫名有些发热的脸，觉得这酒性甚烈。
胡浩亮先行迈上船来，回身一见他还在发呆，不由笑笑，递出一只手，“还要请你不成？”
韩宇一抬头，见他一张脸上微微挂着笑意，眼角眉梢略略弯起，黑黝黝的瞳中倒映着江水和星子。
韩宇的心忽地跳了一跳。待回过神来，“你当我是小娘子么！”他假意忿忿不平地啐一口，飞身跳上船来，“我一个武林中赫赫有名人物，轻功今日才碰上对手！”
“啊。”胡浩亮正收拾缆绳，闻言顿了顿，“怎么说。”
韩宇盯着他看了一会，想了想，咬重道：“我遇上一个坏人。”
胡浩亮默然片刻，问他，“怎么个坏人。”
“就是一个坏人，一个很坏很坏的人。”韩宇摊开手，继续强调说，“他打坏了我朋友很宝贝的面具，我朋友说要把我下油锅啦，你说怎么办，他是不是坏透了？”他转向胡浩亮，盯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
胡浩亮长久地“嗯……”了起来。过了一会，“那你就找他赔。”他说，“你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你叫他赔，他不敢不赔你的。”
“真的么？”韩宇摸摸下巴，笑起来，“真的我说怎么赔，他就怎么赔么？”
“……也许应该是你朋友说怎么赔，他就怎么赔。”胡浩亮终于放弃跟缆绳的争斗，直起身来，斜眼看着他说，“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替你朋友心疼的样子。”
“不不，我疼在心里。”韩宇眨了眨眼，愉快地枕着手臂平躺下去，闭上眼。胡浩亮等了很久以为他要说什么，谁知一直寂静着；过了很久他蹲下去，发现韩宇闭着的眼睫在轻颤。
“我了解，人人都有些不愿旁人知晓的事。”良久，他听到韩宇轻声说，“……有些事不值得说，便不说罢。我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就够啦。”
“谢谢你啦。”他抱着手臂翻了个身，像说梦话一样，说完就抿起嘴，没了动静。
倒留胡浩亮呆呆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笑起来。
tbc.
*纯洁一点，“犹鱼之有水也”那个鱼水，还没到鱼水之欢的程度（但是我就是故意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