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亮宇】鹰击-5
emmmm，证明一下我还活着。
虽然爬墙了，偶尔，对吧，还是会努力不定期掉落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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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块冷掉的披萨还是被两个人分吃干净。韩宇很饿，性爱和激烈的打斗一样耗费体力，他狼吞虎咽下去铺满奶酪的薄饼，匆匆嚼碎一嘴的洋葱圈和烟熏火鸡肉片儿。Spark从破旧的沙发另一端翻身而起，踩过地板上冷灭的烟头和乱糟糟的废纸，去捡丢在床头柜的烟盒。韩宇咂咂嘴，朝阴影里他赤裸的后背和屁股吹了声口哨。
“你把我弄这里来，又不要弄死我，吃饱了撑的不成。”韩宇说，“现在床也上了炮也打了，但除了上床跟打炮，我估计我还有点别的用。所以我们能谈谈合作——了吗？”
Spark“啪”地按下打火机，“你可真乐观。”他叼着烟转过来，在一片吞吐出来的烟雾里挑起眉眼假惺惺笑，“怎么不想想，我对你的兴趣可能只有上床跟打炮而已？——现在爽到了，你可以去死了。”说着懒洋洋抬起手，比个瞄准的姿势，“砰。”
他小麦色的皮肤在灯下折射出宛如蜜蜡的光泽。韩宇的目光终于从他饱满的大腿与臀肌上移开，移向同样精壮赤裸的上半身，除了明显鲜艳的刚弄出的伤口，他看到一枚不小的圆形灰白色疤痕。
“怎么弄的。”他问，站起来柔软的指尖戳上那人的左腰位置，“贯穿伤，嗯？”他摸索着，“命真大。”
温热的肌肉在他的掌心下鼓动。Spark顿了顿，向前倾身，虎口微刺的茧擦过他的下巴和喉咙，“你也是。”他假笑，拇指看似亲昵地抚过韩宇眉间一道擦痕，拉下松松垮垮挂在他肩头的一只袖子。韩宇感到微微刺痒，他带茧的指腹反复摩擦过他陈旧的伤，如同刻意引人想入非非，充满暗示的情欲味道。
韩宇打了个激灵。“聊聊秦氏。”他迫使自己抽出一丝理智来，“我有问题。你说秦氏当权的早就是秦凯莉，但据我所知，亚洲这边的生意绝对一直攥在秦凯文手里。老东西在东南亚发家后披着华侨的皮回大陆搞投资，建药厂，他要打幌子，在西南边陲，搭上金三角的线。”
他盯着Spark看。男人被他的视线捕捉，停顿了下，喷出一口烟。
“要我说什么，夸你们知道得真多？”Spark似笑非笑的，扬手将打火机抛来抛去。他挥挥手赶着烟雾心不在焉的样子令韩宇蹙了蹙眉。
“说你知道的。”韩宇压着火气，“你还知道什么，你在美国待了多久？”他转头去冲墙上贴着的旧报纸，数不清的黑黢黢的窟窿洞代替了人脸的位置，猛叫人看得头皮发麻。只有K市灭门案的一张还算完好，韩宇看清其中一幅模糊的现场水泥墙照片上夸张刺眼的红字，“欠债还钱”。
他猛然回头。一片将散未散的烟雾里Spark迎上韩宇的视线。他抖一抖夹着烟蒂的两根手指，于是一缕雪白凝固的香烟灰烬从他指间悠悠落下，吹向地面。
“这个案子……”韩宇喉咙有些发紧，“我看说，后来抓到两个凶手。”
“啊。”Spark侧着身，他看到他重新点起一根烟塞进嘴里，吐字含糊的，“凶手。”
韩宇的心里几乎没底。他紧锁眉头地望着Spark，但后者只是一派漠然不关己似的，冷淡地叼着烟。过去韩宇在审讯中见过很多拒不配合的人犯和俘虏，Spark一样难搞定，可他们咒骂着，或恶狠狠地瞪大着眼睛；他们身上至少有戾气，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样子：这个男人强大、狠厉又深沉莫名，当他不再狡猾地兜着圈，只是自顾自的不配合，就像闭起了眼睛无所谓东西南北风。
他们像两尊雕塑在陡然沉默的空间里任分秒流逝。韩宇咬了咬牙，“十二年前，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秦氏在K市斥巨资成立第二批实验室。当年这个案子抓到了人就告破，可两个凶手，一个判了死刑，一个本来无期，结果死于狱中斗殴——高利贷杀人？谁信？”
Spark吐一口烟圈，“有人信就行。”
“——操！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韩宇压了又压，终于还是蹿起一头无名火。他扭起男人的胳膊，把烟从他的嘴角夺走，带着股狠戾劲儿摁进墙里狠狠碾灭，烫透贴在墙上发黄的报纸，“你他妈最好说明白了，这个案子。”他咬牙，指着墙上，“我操，他们为什么动手，啊？秦氏为什么做？”
一张看不清的人脸上多出个黑洞洞的窟窿，烟灰自他的指缝间扑簌簌落下。
Spark维持着拿烟的姿势，偏过头半晌，放下手。
“秦氏两年前在大陆设厂，维明市那个厂，你知道吗？”韩宇紧紧盯着他，“当时我们追国内出现的新型毒品一条线追到了边境西南省会，秦氏那个厂在那里，他们表面上制药，外资企业，化学原料跟设备都有批案的，直到一个横跨金三角在那片带货的关键人物落网，我们顺藤摸瓜才发现，原来都是幌子，秦氏最牟利的原来是在山坳里制冰毒，除了冰毒，他们还准备生产‘提莫350A’，说起来这东西正是从北美流进来的……”
“为了‘提莫350A’——或者说‘仿提莫350A’的合成式啊。”出乎韩宇意料的，Spark嘴角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徐徐道。他接住在空中反复抛掷的打火机，顿了顿，“‘提莫350A’，在这还有个俗名叫做‘天使之吻’——是啊，十五年前它从天使之城流出来的时候，一小克价钱也绝对贵过一盎司黄金。”
“‘天使之吻’一出现，白粉冰毒的时代就都要成为过去，所以秦凯莉赢了。”Spark说，“秦凯文一辈子打下来的江山，最后还比不过一张写着分子式的纸。父女啊，呵——这张纸，有了这个东西，秦凯文才能坐得稳，才能睡得踏实，懂？”
韩宇隐约猜到了一点什么。他张了张嘴，但忽然梗在那里，有一丝犹豫。
男人看到他这副神情挑了挑眉。“想到什么了？”他用一种仿佛亲昵极了的神态弯着唇角问说；而韩宇看着他的笑，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你能别笑了吗。”他忍不住说，“不想笑就别笑。我不需要你用那副样子，你——你爱怎样怎样。”他撇撇嘴，“反正你说了，我只是个俘虏。”
Spark的微妙笑容端了两秒，渐渐隐了下去。“你真有意思。”他忽然被逗乐了似地，肩膀抖动着向后仰去，说，“难道PLA都像你这么有意思？”
“有意思？”韩宇干巴巴地说，“你恐怕是第一个这么觉得的人。”
“哦？说说。”Spark用光裸的脚过来轻踢他的小腿。
韩宇略狼狈地一避，坐得笔直。“没什么好说的。”他昂起头，“训练的时候就训练，我们是军人，要服从命令，大家都一样，没意思。”他倔强地嗤了一声，闭起眼睛，“但我……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是个好兵。”
当他才入伍的时候就顶着“天才”的名声，给特种部队要了去。“一开始年轻气盛，各种不服管，队长教训，谁教训都敢顶，呛一句‘训练场上见’——现在想想，特别傻逼。”韩宇哈哈笑着，捂住了眼睛，“我的队友他们才有意思……”
只是这一句，他的嗓子发颤，再也说不下去。
青山有幸埋忠骨。
可罪恶的灵魂还在人间飘荡。
“你为什么要杀秦凯莉，我不知道，也不……好的，我关心，但是你不想说，我不问。但我咽不下，真的咽不下；他们在天有灵，不会为看我杀谁而欢喜，他们只要——只要中国少了一袋‘提莫350A’，多毁掉哪怕一袋子毒品，救哪怕多一条人命，多一个家庭……他们这群傻子就愿意，愿意！”韩宇狠狠擦了把眼睛，粗声粗气地说。
“我活着，只要我活着，我的心就跟他们一起。”
“——我们能合作吗？”他的声音有一丝不稳，朝着眼前的男人咬了咬牙，流露出一点乞求的意味。他做好了被Spark嘲笑的准备。
而男人只是盯了他很久。
“走。”他忽然催促。韩宇愣住。
“走哪？”
“找一个人。”Spark嗤笑着挥挥手，“起码给你捞点东西——指望你那破SIG，没近身就给人打成筛子。”他嘟囔着，浑不在意地赤着精壮的上身，当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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