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亮宇/架空】鹰击-6
随缘撒土。
架空AU，越来越扯，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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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rk拉开那扇铁门。韩宇全身肌肉紧绷一瞬，身后喧嚣也不曾让他注意动摇。
他跟随Spark进到中国城。Spark对这里分外熟悉的模样，脚步轻移，在建筑之间不引人注意的狭窄巷弄中拐进拐出，最终转进一家麻将馆。韩宇本以为到了，谁知他与守台的招呼一声，就又领着韩宇，沿店里阶梯下到地下室。
韩宇忍不住问：“你到底要找谁？”
Spark弯了弯嘴角，说：“找老板啊。”他拍拍面前那扇红皮木门，里头人声的喧沸叫韩宇不由皱了皱眉。但Spark不以为意地一拧把手，推开门同时催促他：“快进去。”
韩宇无语：“……还真是个麻将馆啊。”
话虽如此，经过那些聚在牌桌边的人身后一眼他就明白，骰宝、牌九、番摊……这地下怕不是个赌场。Spark示意他往前，他便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跟上男人脚步。
“这里的老板……中国人？”韩宇问，“在洛杉矶，华人帮派势力不小，之前我混进秦凯文晚宴的请柬，都是军方透过当地弄来的。”说到这里，他对Spark要来找的人的身份不免有了些许猜测。Spark不置可否，领着他穿过人群挤到最里的吧台边，“嗨，Charlie，老板在不在？”
被他叫“Charlie”的是位高挑冶艳的美女。手中夹一根细细的七星，靠在吧台边漫不经心敲着烟灰。闻言，她偏过头，指头松松地绕着自己垂下的辫梢，略撅起嘴：“在啊。”
她湿润的唇彩在昏昧的灯光下抿起饱满诱惑的弧度。Spark却只道：“走了。”
“难得上门一次，这就走了？啧，真是无情的男人。”Charlie抱怨，旋即扬起下巴，有意无意看了韩宇一眼，道，“老板见客，规矩你是知道的。”
Spark说：“知道。人我保，有桩生意，跟老板商量商量。”
Charlie下了高脚凳，推开吧台走出来，“来都来了，走吧。”她伸手摁灭香烟，韩宇注意到她的手腕处纹了两个数字和一个符号。
“果然。”他暗暗想，“果然是他们。”
叫Charlie的美女给Spark分了一支烟，韩宇瞧见他们点火凑得极近忽然有几分不自在；不知说了些什么，很快Charlie给Spark逗得咯咯笑起来，女人细如削葱般的指头嗔怪似地点在男人肩上，红艳艳的指甲油极为刺眼。
“好啦。”他听到Charlie娇笑，“答应你就是。”
韩宇自顾自闷头走路。他没有注意到，正跟Charlie交谈的Spark眼神极快地落在他身上，嘴角微微一弯。
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麻将馆，原来地下别有洞天，再深入下去更有数不清的防空洞、暗道和小房间。最终Charlie把他们领到一扇铁门前。门后是走廊，“你进吧。老板昨天回来查账，今天刚闲下来。”她冲Spark撇撇嘴，说，“你要的那个东西，回头我去办。”
Spark冲她笑眯眯飞了一个吻。
韩宇肉麻抖了一抖，忍无可忍地低喝：“你能不能正经点！”话刚出口，就见一道黑影在近距离冲他飞来，韩宇本能就地一滚，避开锋芒后翻身跳起，想也不想一拳挥出。
Charlie向后下腰，一拧翻身，整个人从他拳头底下滑了出去。韩宇没想到出手的是她，略一迟疑，Charlie却是冷冷一笑，抬脚便冲他面门上狠狠砸来。开玩笑，给那八公分的细跟踢到眼睛都要瞎了，韩宇举臂格挡的同时，不免给这女人的狠劲惊出身冷汗。
“再来我可还手了！”过了几招，韩宇不免起了火气，咬牙道，“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Spark终于开口：“好了Charlie，差不多了。”他边摇着头边叹气，“你看，再打下去头发都乱啦。”
Charlie面色大变，顿时收手，恶狠狠瞪韩宇一眼。
“她有病吧！”Charlie走后韩宇扯着T恤说，地下闷热，他出了一身汗，心里更是莫名其妙到想骂街，“我哪得罪她了，靠！”
Spark良久不回话。韩宇猛转过身去，赫然见他抱着肚子在憋笑。
“有什么好笑的！啊？敢情不是你给人逼着动手。”韩宇愤愤不平，“靠我跟你说我本来真不跟女人打架的，我们队以前有个女指导员……”忽然他顿住了。
女指导员名字里有个“佳”，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一群剃头兵混熟以后叫人“佳佳”，给罚绕训练场跑。女指导员很烦人，动不动就罚他们；话不多，没表情，小嘴一张就训人，白瞎了长那么好看大眼睛……她曾递给韩宇一张电影票。
在训练场上跟男兵对打不落下风、一起出任务往深山老林里钻没有一丝犹豫和退缩的女指导员，攥着票的手指，微微有几分痉挛。
她站到韩宇面前，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场电影韩宇没有去看。最后连电影票也不知夹在哪里，再也找不回来。
“嘿。”Spark叫住他，“你又在想什么？”男人逼近两步，“为什么……”
“你的心里又在哭？”
轻柔的叹息伴随着男人柔软的指腹，落在他干燥的眼底，来回摩挲，像擦拭着本不存在的眼泪。“你真奇怪。”Spark歪头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勾了勾嘴角。
“……不要哭。”
韩宇的心脏猛然揪作一团。一个湿热的吻降临在他的耳畔。
在见到冯正以前他们两人再未开过口。Spark拉开铁门，韩宇沉默地跟了上去。
他心里很乱。Spark像一道无所不及的影子，沉沉笼罩在他头顶。察觉到自己的反常和焦躁，逼得他不得不拍拍手在脸上狠搓了搓，长吐出一口气。
还有正事要做。
冯正正对着电脑显示屏目不转睛。Spark和韩宇进来，他扔开鼠标抬起头。
“来啦。”开口是脆生生的京片子，带着恰到好处的热络和亲切劲儿，“我寻思着，亮亮你今儿怎有空来咱这地界呢？胤儿说你告儿她有生意，来来，坐下，坐下说。”
说着一顿，“哟，这还有位小兄弟瞧着挺面生，咱没见过吧？”他抬起手掌向韩宇，“介绍下？”
“才带回来的，跟着我。”Spark往沙发上一坐，懒洋洋说，“刚在走廊外头跟胤儿打一架。”
“那挺行。”冯正点点头，转向韩宇寒暄，“哥们儿一瞧怪有本事的。”
韩宇不知如何接话好。好在Spark看起来跟对方很熟，自然地接过话去，说，“前天我干了个活。”
“嚯，比佛利山庄那个吧？”冯正蹬着办公椅溜过来，“我说洛杉矶能办这个的，除了咱们家也就你了。哎呀，牛逼啊，秦凯文都给你弄死了。”
Spark没去理他话中的幸灾乐祸。“麻烦就麻烦在，秦凯莉跑了。”出乎韩宇意料的是，他对冯正坦然道，“这事儿没完，我想请你们也出手。”
“那可真麻烦了。”冯正说，“不是我说你，想干嘛呢？拉咱们下水，你不如甭单干、加进来算了。”
“生意嘛。”Spark说，“不说怎么干，秦凯莉玩完，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
冯正不作声地盯了他有一会，“得，算你是个明白的。”他撇撇嘴，“秦家这档子破事儿，从‘天使之吻’搞出来后就没消停过，烦人，真烦人。不过我说，”他话锋一转，“要干咱早干了，你说是吧，这不就是烦着呢，不好弄么，哎。”
Spark蹙起眉，“我想不出来秦氏倒掉对你们有什么坏处。”
“可不是呢么。”冯正“哎”一声，“就，有的人眼瞎啊，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晓得吧？底下小鬼一多，愁人！”
“你是说……”Spark沉吟片刻，忽然问，“高老板还好么？”
“可不是一样呢么。”冯正抓抓头发，“您瞧，咱这头发根儿都快冒白了！他么，还要难受，在里头那些个叔伯兄弟，就咱说的，妖魔鬼怪，没一个省油的灯。”
韩宇暗中琢磨。Spark与冯正言语可谓云山雾绕，结合他此前从军方了解到的“5+5”资料推敲，这才隐约有些头绪。“5+5”本是洛杉矶势力最大的华人帮会，而秦家，虽然表面走的是商道，背地里却靠制毒贩毒这等黑色产业牟利，秦凯文本身也是黑帮出身，勾结地下团体，两方必有利益相争。如今“5+5”的主事人叫高博，只是听他们的意思，“5+5”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在对秦家和“天使之吻”的事情上，或许有人为巨大的利益所诱，而高博面临手下人甚至是一些老人的异见，也不能全不顾忌。
“有钱能使鬼推磨？”Spark淡淡道，“等看到秦家下场，他们就该晓得，有的念头不如别动。”
“呐您也知道，我跟高老板呢，时代不一样了，早歇了年轻时候那么多争强好胜的心思。如今做生意，没别的可图，底下一大口子人，图个‘稳’字，主要顺顺当当，哎，差不多就得了，还当身后积点德。”冯正摸摸下巴，吁一口气，说，“‘天使之吻’这个东西，我们不想碰。”严肃了一瞬，便又换回他那微妙的嘲讽语气，“几年前秦凯莉搞出这么个东西来，秦家就给炒上天，美国这地儿都不够用，还把手伸回大陆——咱国家老祖宗容得你祸害？就瞧着吧，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韩宇忍了又忍，终于捏紧拳道：“他们，一定会被绳之以法。”
冯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陡然锐利起来。“哥们儿不是一般人啊。”他悠悠道，“这思想觉悟，嚯。巧了，我就说呢，怎么还道听途说了一耳朵，说比佛利这事儿手笔挺大的。那就是了，王师天降呐。”韩宇一时拿不准他的态度，忽然听问，“兄弟您混哪个部门？——部队？国安？”
犹豫了一下，“兵。”他说，“特殊作战任务。”更多信息他却是不能透露了，只能期望冯正前面透露的是实话，那么他们才可能从“5+5”获得帮助，针对秦凯莉动手。
“亮亮，不是我说，你这可就差点意思了。”冯正抬手扇着风说，“您瞧着都安排妥了，上门耍哥们玩儿呢？”
“不是的！”韩宇想都未想脱口而出，“我们没有安排，我……我原来都没见过他！不关官方的事，是我自己……”要说是自己一己私心才跟杀手Spark合作？那自己的目标是？官方的任务又要怎么办？脑内乱糟糟一片，他不由语塞，
“您想多了。”凝定的空气中，Spark开口了，指着他说，“我可没跟部队还是国安还是什么官方搭上线——就他，”说着，他的视线一寸寸往下移去，格外流氓地吹了声口哨，随即笑眯眯道，“器大，活儿还好。”
“——卧槽！”伴着一声京味儿的怒骂，冯老板失手把茶盏摔了。
韩宇心脏一颤。再摸摸自己的脸，果不其然不争气发起了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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