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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宇/架空】关雎(15)

这一章有点长,所以不要怪我两天没更啦。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武侠AU,拒绝上升真人。历史地理架空,人名化用or借用,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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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开出这半夜,韩宇只知沿汉水往北,倒不知离了汉阳多远,但见水流稍急,眼下江面亦比来时要窄。他决定下得大胆,行动却还谨慎:因想一举擒下邓、冯二人,一时不欲打草惊蛇。

邓不通、冯小青与赵阳终都回了船舱之中。他躲在二层楼上细听,听得三人又在商量一桩事情。冯小青道:“到了襄阳是有些难办。襄阳的守备是邬家军的人,莫说走私,连寻常货物周转都查得甚严,主上又不欲得罪他们……”

邓不通嗤笑一声:“你道主上是怕了他们不成?非也,只是主上有大计划,暂时不好与姓邬的翻脸。”他望冯小青道:“冯娘子,到这时候诉苦难办,别说在主上面前,在我面前我都听不下去了呵。”眼见冯小青惶惶起来,他好似得意,才把手一摊,道:“不过你放心,待到了襄阳,主上自有安排。你做你的事,姓邬的有别件事要烦,管你不来!”

赵阳就在一旁默默听着,不发一句一言。

韩宇听得心烦:“这些宵小,又有什么阴蜮伎俩!”过了夜半江风起来,韩宇不耐久待,船速这时渐渐放缓下来,就听船工道:“前面河道狭窄,大船不好行走。”

“怎么这样慢?”邓不通皱起眉头,推开舷窗看一眼,“怎么前头小船也慢下来?哎哟哟,冯娘子,你速来看,贵帮这是要堵路煮饺子?”

冯小青一听变了脸色,叫来随从正待发火,随从忙道:“前头窄就罢了,偏偏有艘船横在那里,堵了大伙儿的去路!”

冯小青冷笑,“什么船,水上敢堵船帮的路?”她拂袖而起,“我倒要看看他好大的胆子!”

邓文通嘿嘿一笑,便自袖手坐下。韩宇心道机会不容错失,当即跟在冯小青后,要趁她出来先将她制住。

冯小青站至船头,果见十余条小艇纷纷挨在前,不能移动。她啐一声:“都死了么?不会动手!”再定睛去看,才看清更前方状况:正如随从汇报来的,一艘船横在河面中心;单只如此也还罢了,那船首尾又连好些浮木、柴栅,竟将整条河道占住,莫说是船,人都不得轻易过去。

船帮手下哪敢等到当家的发话,其实早已个个争先,边咒骂边去清那浮木栅栏,又有跃上河心停船的,执刀要寻此人晦气。冯小青这时却真脸色一紧,急喝道:“有人冲咱们来!”

话音未落,那跳上船的弟子扑通歪倒进水。韩宇则自上跃下,不发一言劈掌击她后颈!

掌风贴肤,冯小青“啊”了一声,反应倒也不慢,就势一个“卧鱼儿”贴地下去,险之又险自韩宇掌下闪开,却还是给掌风火辣辣扫个结实,怎不叫她又惊又怒?但韩宇哪肯容她喘息,当下三十一路“落英掌法”使来,逼得冯小青狼狈躲闪,险象环生。

冯小青倒也硬气,为着船帮的脸面,咬牙支撑不敢直呼舱中二人出来救援。韩宇下一招“桃华灼灼”已是虚而复实,冯小青避之不及,肩头结结实实又中一掌,身子登时麻了半边。好在邓不通与赵阳听她先前那句示警已然抢出,一见冯小青在船头与蒙面人动手不敌,各发一掌左右夹击欲截住韩宇。韩宇暗道不好,即刻变掌为勾,钳住冯小青喉下两寸将她提在身前,向后急撤。

邓不通喝道:“哪里来的宵小敢在齐家船上动手——”他话音未落,赵阳哼了一声,便已提掌攻去。韩宇身前还有个冯小青,他却像见若未见也似,刚烈掌劲冲然四散,给他这一掌打实,恐怕五脏六腑都要震得移位!韩宇暗赞:“好一个‘大开碑掌’!”亦来不及细思,不敢硬挡,带上冯小青往旁边一跃,却也骇然,“我若不躲,他岂不是连自己人都要打死!”

冯小青首当其冲鬼门关边滚了一圈,吓得面色煞白。韩宇拎着她方往旁边躲开,赵阳第二掌又追至,猛一抬头,不免再度惊呼。但这次让她惊叫出来的可不止是赵阳出手,而是前头变故陡生!她只来得及叫一句:“船!船!”竟浑身颤抖。

明知前方突变,这厢韩宇与赵阳却也到不得不对上的关头。韩宇将冯小青往后一抛,断喝一声提拳迎上,若说赵阳“大开碑掌”如画一个圈,他这“七星拳”便如流星一线,快且凶地直击对手肋下。赵阳道声:“好小子!”两人好似鼓足气劲的风帆,拳掌虽未直接撞上,带出的内力却已似水银泻地,震得船板都摇晃起来。

就在两人对掌瞬间,前方已是火光照天。邓不通飞身探出船舷,声嘶力竭叫道:“快灭火!快灭火!”那些小艇本来就拥挤在一处,现下猛着了火,登时熊熊烧来,惊惶躲避、扑通落水之声不绝,便有剩下的弟子急提河水浇去,又哪赶得上火趁风势,越烧越勇?

邓不通气得面白,猛击栏杆:“废物,通通废物!”冯小青受了伤,眼下也不得不挣一口气翻身爬起,急传令道:“不许弃船,弃船的杀他全家!将船弄翻,浸到水里灭火!”

韩宇余光瞥见小船着火,哈哈大笑:“好!好!这报应来得好,来得痛快!可惜小爷迟了一步未能亲手!”赵阳见势急转,心头火起,冷笑道:“小贼休得猖狂,留下命来!”一双肉掌忽然由红转黑,面泛铁青,头上如蒸笼一般冒起白气。韩宇见了心头一凛:“无双铁掌”,赵老儿的成名绝技,终于使出来了!

邓不通道:“纵火之人在那船上!”他仰头盯着,突然大惊失色:只见半空中遥遥腾起一条白影,自低而高,一路飘然点过那些着火小艇的帆顶,火苗却半点沾不到他衣角也似,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息之间即至眼前!

待到眼前他更大骇:这白衣蒙面人竟是手托一个极大的瓦缸,举过头顶,在空中稳稳一步一步踏帆桅而来。邓不通心中发狠,激喝一声甩手撒出一把铁蒺藜,盘算:“管你轻功如何了得,空中无处借力,我就将你扎成刺猬!”

铁蒺藜来势汹汹,白衣人身在半空,确无处可避。但他也不避,邓不通大叫一声往旁滚开,只见白衣人把大缸向齐家船上兜头砸下,莫说几只铁蒺藜,邓不通人在下头都不敢挡这重物呼呼转来的威势,一边躲闪一边心惊:谁给它磕上一下,天灵盖不要开花?

眼看缸是躲开了,谁知乍然一声,瓦缸在半空“哗啦”碎裂,数多瓦片碎块好似暗器疾射迸开,直将冯小青与四下随从都兜在其中,打得措手不及。邓不通更是哇哇大叫,给缸中液体淋了一头一脸,他睁不开眼,痛叫道:“快拿下此人……是桐油!桐油!”

这边韩宇与赵阳争斗到三四十招之上,听见此语精神一振:“是了,自然要将齐家这赃船也烧个干净才好!”赵阳却是面色一变,内力层层排掌而出,喝道:“退下!”这一掌好生霸道,韩宇亦吃一惊,心知不能硬挡。然而错身瞬间赵阳已转身疾驰船头,韩宇见了明白:他怕那人放火烧船,要去拦阻。忙身形一动,紧追上去。

邓不通心知不能再让白衣人引燃齐家的船,故强忍目中刺痛,自腰间拔出镔铁判官笔抢攻。白衣人掷出铜缸后两手空空,却不知怎么一接一引,便将邓不通拉得向前一扑,脚底又沾桐油,登时滑出几丈,好似与他戏耍一般。邓不通吃个大亏,脸面跌尽,恨得眼中喷火,恨不能生吃此人。

赵阳人未至,掌风先至;白衣人似有所感,不再管地上邓不通,转身挥出一掌。

赵阳“无双铁掌”威力韩宇已知,但闻轰然一声响,白衣人只是缓缓推出一只手,竟自半道格住赵阳掌力,肘复一拐,将之引泻于地。

那层木板霎时承接不住两人之力,轰隆隆破了一个大洞。

韩宇本待上前,那白衣人看他一眼,道:“走!”他听了此言如何还不明白?当下精神更振:“果然是他!”

韩宇心道:“原来他还不肯放火是因为我在船上。”于是主意已定,掉头直奔船尾,欲抢下大船上备来急救的舢板小艇,不能留给邓不通冯小青等逃命。邓不通尽管狼狈,仍不失一名高手,揉身扑来手持双笔与他缠斗,只盼赵阳速速结果那白衣人,再来合围全歼此敌。冯小青在旁喘息到今,亦知到了关键时刻,自腰间抖出条银色软鞭跳入战圈。这两人联手韩宇也不是不敌,只更挂心那头战况:赵阳展露出的功夫已强劲如斯,若当真还有留手,只怕我全力以赴还差他些许!如此心中一焦,见拼命拦他的邓不通与冯小青更为可厌,起手越发见狠,终将他二人一人一掌各自击退半步,旋即毫不迟疑飞身跳下船舷,挥刀割断小艇与船尾相连的缆绳。

小艇承他重量,在水上晃了两晃。韩宇使出全身力气大喊:“放火,放火!烧船!”邓不通已指挥家丁放箭,他忙中急脱了外衫兜头一卷,接下数枝箭矢,心知不可久留,只得先拿起桨催船向远划了两划。回头看处,大船船头蓦地火光一亮,风吹火,火凭油,那风帆鼓得饱满,霎时给火舌卷进去,烧得形状不存。

桐油烧得噼啪之声不绝,一时烟熏火燎、使人目不敢睁,邓不通、冯小青等人都给火势逼得不得不退,只还喝令手下不停放箭。韩宇挥舞船桨,箭羽一时倒也近不得他身,但时间越久,他心头越急,终于一个飞身跃起,掌心扣着方才接下的箭,此刻尽数反手甩出,断喝:“接着!”只听夺夺几声闷响,前排射箭的家丁倒下几人,余下给他气势震慑,持弓的手竟不由自主软将下去。

韩宇急寻那人身影:但见火光中两个人影高高扬起在半空,绕着尚未折断的桅杆动手,掌风拳影快到不见。白衣人身法更妙,但赵阳掌势虎虎生威,竟不由分说,追着那人将他足下借力之处尽皆打个粉碎。如今桅杆几成唯一未被火海包围之处,他二人攀着那根圆木,脚底烈焰飞腾,拼斗得难解难分。

邓不通哇哇大叫一声,跳将下来,韩宇一惊回神,忙以船桨架住他判官双笔,同时提膝猛撞,誓不叫他上得小船。顷刻间那头又接连扑通之声,冯小青等人也跃入江中,原来大船龙骨已然烧断,折为两截,那船尾给水流激荡冲击,激起莫大水花沉坠下来。

一边是火海滔天,一边是江水湍急,冯小青带伤在身,载浮载沉间拼命抱住半截木板,呆望水面上浮起的船骸,心中尽数凉了。

韩宇飞起一脚将邓不通踢下江去,船却被湍急水流裹挟着团团打转,手中桨在方才斗争中已断。眼看离齐家大船越来越远,韩宇将心一横,脚下力蹬,竟是弃了小船复又往大船掠去。

但大船中哪里还有落脚之地?韩宇顶着浓烟烈焰试了几回,尽被火势逼退。他一抬头,眼见赵阳人在顶上,须发皆张,衣袍亦如灌满风的大口袋也似,撑得鼓胀无比;而那人好似疾风中一片柳叶,又似大海中一叶小船,在赵阳掌风气劲围攻下左右飘摇。

“难道赵阳竟占上风?”韩宇蓦地心惊,旋即摇头,“不可能!”再仔细看去,那人虽然摇摇摆摆好似难以支持,但赵阳掌风气劲全无一丝沾得上他身,便有避无可避之时,也被他不知以什么方法变相卸去。是以反而赵阳神色愈凛,出招愈急愈狠。

韩宇忍不住叫道:“再斗下去你还赢得了么!”恰一截燃烧着的木头跌落下来,韩宇急急跃起,又道:“火都要将船烧没了!”

赵阳喃喃道:“赢得了么,赢得了么……哈!”他猛地昂头,挥掌击向桅杆,面上筋肉扭曲笑道,“船烧没了就没了,没了就没了罢!”

韩宇毛骨一寒,“他疯了么?”就见桅杆“喀啦”一声,从中折断。赵阳自己沉沉坠落下来,韩宇眼见他铁掌离自己面门越来越近,道:“好啊,你自己打断桅杆,这时候要来抢我立脚之地么!”不敢大意,也避无可避,将一身内力运到极致,翻掌向上欲迎。

忽听一声喝:“退!”韩宇耳中听他声音,本能便信,但四周火舌包围又往哪里退?他不过撤后半步,火苗“噌”地已舔上他腿。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白衣身影倏然而至,拎起韩宇往后倒退。赵阳中途变掌,那人横出一臂与他对上,这次既不是卸劲,也不是借力打力。赵阳掌力亦不是外放,韩宇近得却能看清楚他面色忽忽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金。那自己身后这人呢?韩宇悚然心惊,若不是给他圈在怀中,又知内力比拼之险要,他怎么可能忍住不扭头去!

那人护在他身前的手臂却始终停得很稳。

刹那间赵阳面上金色尽褪。“你很好!”他站在韩宇方才站立那处,仰头惨笑,“哈哈哈,江山代有才人出,很好,很好!”说罢偏头“哇”地吐一口血出来,身形踉跄,险些踩进火海。韩宇瞧得惊心动魄,见他手臂软软垂下,知他已是败了。

那自己身后这人呢?韩宇猛地回身,便撞进一双淡淡笑意的眼里。“你早该听了我。”眼睛的主人看着他,轻声道,“我们下去罢。”韩宇只来得及扶住他的手臂,便见那人身形微晃了两晃,气息竟也不稳。“你怎么样!”韩宇急搂住他腰,生怕他自半空栽倒下去,胡浩亮摇摇头,不说话。

“我带你走。”韩宇搭起他往下跳。那船中劈啪声音不绝,船骨木架纷纷烧断,已是不容再待了。

赵阳的死活他无暇去管,自他头顶掠过时他忽然仰头长啸一声,道,“你是那个人的徒弟罢。”

韩宇正觉莫名。怀中胡浩亮动了动,沉默了一下,终道:“是。”

“哈哈哈,好啊,好啊。”火光中,赵阳瞑目大笑起来,“若是那个人,输了也不冤吶!”他低头看向掌中,“苦练十年的‘般若金刚掌’,以为终能一雪前耻,原来,原来……哈,天下之大,武学之境,其无涯也……”

烟熏得人目也难睁,韩宇不能再等,吐尽胸中一口气,带胡浩亮向先前小船纵去。背后火光滔天映红水面,忽闻苍凉吟声传来:“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声中之劲,久久未绝;却终渐行渐低,小了下去。

胡浩亮侧耳听着,闭了闭眼,跟着低念:“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韩宇扶他在船头坐下,伸手去揭他蒙面布巾,急冲冲问道:“你受伤了吗?”

胡浩亮摇摇头,“不算什么大伤。”

韩宇借着月光瞧瞧他脸色,稍显苍白,不由劈头问他:“内伤不算大伤?那要什么才算!”他又气又急,抓住胡浩亮手腕道,“你还说什么话,啊,与那姓赵的回什么嘴,还不速速调息疗伤!”

胡浩亮手指稍凉,反过来拍拍他的手背,道:“你莫慌。”他轻声道,“真的不是什么大伤。”

“赵阳的那什么什么,‘般若金刚掌’,他说苦练了十年!是那样好化解的么?”韩宇索性一屁股坐下来,抬脸看他道,“你莫要哄我了……”

“啊。”胡浩亮忽然叫一声,戳戳他的眉心,“莫哭啦。”

韩宇正心下难受,难免锁起眉头,却被他胡乱扯一句“莫哭”,登时好气又好笑,“哪个哭了!”他用力扯住胡浩亮手腕,不依不挠道:“你运功疗你的伤,我、我又不会窥探你的!”当然这也是一句玩笑:怕他窥探内功门径所以不运功调伤,打死韩宇亦不信的。

胡浩亮叹道:“好吧。那劳请韩少侠为我守护了。”

“自然。”韩宇随即爬起,往前方望望道,“只是咱们这船无舵无桨,只好顺水漂着了。”

胡浩亮便在船头盘腿运起功来。韩宇说不看就不看,扭头去看那江中破败船骨与浮尸,心下微叹:“齐家与船帮行径可耻,只可怜了这些无辜遭牵连的弟子与仆从,他们或许有人不知自己是在为虎作伥的。”但挫败了两家此趟生意,韩宇心头稍宽,“他再有第二批、第三批运时,也要忌惮一番了。只是次次拦截也不治本,该有法子将他们汉奸的行径昭告天下,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才是!”想到这里他不由嗤笑:“嘿,天下人不齿的滋味,倒没人比我清楚?只是我问心无愧,他们么,心里有鬼!”

正胡思乱想间,谁成想水面上的“浮尸”里突然翻起一人。韩宇瞥见有异,心神蓦地一紧,只见那‘浮尸’扬手间便是漫天针雨,席卷而来!他自己避得过,但还有胡浩亮在船头运功调伤,不闻不动,如何能躲?

情急之下,韩宇扑到胡浩亮身边叫声:“信我!”便抱住他忙中一个翻身,两人已是蹬翻小艇,齐齐坠入江中。韩宇自小江边生长,水性甚好,落下江水也只是一呼一吸间就冒出头,那暗器却是落了空。他手揽着胡浩亮腰不敢松,两人一齐蹬水,要在湍急水流中向翻了的小船靠去。

那“浮尸”不是别人,正是冯小青。她落水之时眼见大势已去,心凉半截,却更惊惧,因为若他们主上知道坏事,船帮如何能被饶过?她既是船帮的人,自小亲水,便怀着一腔恼火恨意,哪怕漂在江中,亦要见赵阳击毙两个贼人才罢休。谁知赵阳反而落败,她呆了半晌,直到见两人落回小艇,才想起怀中揣着暗器机括,叫做“暴雨梨花”,要趁他二人不察,下手报仇。

“暴雨梨花”针针淬毒,乃是江湖上人尽皆知极歹毒难缠的一门暗器,好在韩宇当机立断翻下船去,不然他二人赤手空拳,又猝不及防,还真难从正面全身而退。

冯小青见他二人反应极快,暗器落空,咬牙切齿。见他还想上船,更加怒不可遏,“你道我这‘暴雨梨花’仅有一击之力么?”她心中暗道。如今赵阳已死,邓不通不知漂去何处,她只道剩她一个回去也必无活路,故反而抛诸生死,心心念念只待韩宇二人抱定船板,就要再下毒手。

殊不知这头韩宇也想:“那敌人藏身浮尸群中在暗,我二人在明,他若再发暗器,我等岂不成活靶子?”当下起意,悄悄问胡浩亮道:“你水性如何?”胡浩亮半个头浮在水面上,看他一眼,“尚可。”

“那闭气呢?”韩宇追问,“你眼下内伤……”心道工夫却是耽搁不得了,话到一半,他狠狠吸一口气:“算了罢,我定与你一起的!”便拽住胡浩亮腕子叫一声,“闭气!”他二人往下一沉,竟潜进了滔滔江面之下。

他二人不管什么小船大船,如今一口气划动手脚,拼命往江岸边游去。寻常以二人身手泅河自非难事,但一来此段江流险急,船也往往身不由己,莫说是人,十分力气有八分都要对付水流牵扯之力;二来……韩宇费力扭头去看胡浩亮,生怕他受了内伤,体有不支。他越发紧紧牵住胡浩亮之手,想要问他一句,但水下如何言语?只盼对方也能用力回握一下,才好安心。

好在过不到片刻,虎口处感到紧紧一按。韩宇心下稍安,手脚划动越发快起来。如此他二人不知游了多久,只觉时间过得无限之长,终于眼前现出了连绵礁岩。韩宇心头大喜,忙扯胡浩亮,欲告诉他快要到岸,这一扯之下却无回应。

韩宇心惊,忙回身查看,只见他面上死气沉沉,半分血色也无。“他的内伤……”韩宇呆了一下,哪里顾得了许多,“我说定与你一起。”他抱住眼前人沉沉的身子,发狠将唇贴了上去,“有我一口气,就有你一口气!”同时手脚奋力划水,带着二人向上浮去。

“哗啦”一声水面分开,韩宇大口喘息,不敢多停,小心翼翼地托着胡浩亮身体,爬上礁石。“你怎么样!”到了岸上他急扶那人坐下,“要不要、要不要我输内力给你?”

胡浩亮面色煞白如纸,缓缓摇头。韩宇还未及宽心,就见他身子突晃,“哇”一口血喷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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