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身化百千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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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宇/架空】关雎(17)

还在谈感情,顺便埋点线搞事情。他亮的身世没有朋友大胆猜测一下吗?

武侠AU,拒绝上升真人。历史地理架空,人名借用or化用,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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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山洞歇到将将破晓,除了烘干衣裳、饱餐一顿,皆未怎么阖眼,于是从眼下的江月松风说开去,到接着天南海北奇闻异事,竟絮絮说了半宿漫不着边。后来两人商议了从陆路往襄阳走,“我在船上时听冯小青言语中颇顾忌那襄阳守备,而后邓不通却要她放心,指明了有事绊住对方,不知又是什么阴谋诡计。”韩宇告诉胡浩亮。

胡浩亮道:“襄阳守备姓关,早年跟在邬大帅帐下,是个难得的直臣干将,襄阳城在他经营下不说万无一失,起码小心谨慎,严守密防。”韩宇插一嘴:“难怪走私的齐家跟船帮很忌惮他,想来这位关守备查得严紧,很容易断他们财路了。”

胡浩亮犹豫一下:“不止如此。”韩宇愣了愣,他却摇摇头叹:“多想也无益,先顾这桩罢。”

韩宇琢磨了一下,心中恍然:是了,齐家船帮背后还有个“主上”,这主上要做的事,难道仅仅走私赚两个银钱吗?尚未来得及言语,听胡浩亮道:“我们去襄阳,还是要碰上齐家和船帮。”

“是了,昨夜烧了一批,他们却有第二批、第三批,真是‘春风吹不尽’呵。”韩宇摊开手,拿他们昨夜烧的“野火”开个玩笑,“唉,我还好奇得很,赵阳怎么就成了齐家的人。他十年前就是堂堂一个绝顶高手,武功比齐三不知高到哪里去,凭什么现在反要屈身听他的号令。”

“因为他十年前败给了兀火罗。”胡浩亮道,“一个人本来自视甚高,忽然给人从云端打落到尘埃里,他的心境难免大变的。想想这十年他隐姓埋名,还苦练成‘般若金刚掌’的绝技,就知他为的什么、执念有多深。”

讲到这韩宇忽地想起,“那他为什么最后肯说出‘输给你也不冤’?”他盯着胡浩亮,“他不认得你,那他认得你的师父?”

胡浩亮不置可否,只低声道,“我师父确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而我,不及他十之二三。”

“哇,那我有机会真的很想见一见了,怎么样一位厉害的前辈,教得出你这样一个厉害的徒弟。”韩宇心中模模糊糊有了一个猜想,但胡浩亮不提,他也不去追问答案。

胡浩亮低声道:“他几年前就过世了。”

韩宇吃了一惊,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言语。半晌之后他走到胡浩亮身边,碰了碰他的眉头。“我知道啦,你师父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想了想,他说,“他在天上瞧着你,就像我也时常想我阿爹阿娘在天上瞧着我一样,看到咱们好好儿的,他们定然拍手笑啦。”

胡浩亮点点头。“我师父他……不仅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还是个很好玩很好玩的人。”他露出点怀念的神色,微微笑着告诉韩宇,“他要是坐在云上笑起来,肯定笑着笑着都要翻跟斗跌下去啦。”

韩宇愣愣跟着点头。“咱们走吧。”过了一会胡浩亮说,他拍拍韩宇的手背,下定一个决心也似,“待到了襄阳,我有事情告诉你。”

为避追兵,他二人走到村落里便找农家把衣裳换了。这日到了江边一个集镇名唤“小河镇”的,韩宇忍无可忍将身边廖搏那把错金缕银的刀鞘先当了,换得数十银两,拉着胡浩亮去到饭庄吃个酒足人饱。胡浩亮心想待廖搏见到你又不知该如何鸡飞狗跳,但转念一想,他那“南海观音”的面具还是自己亲手劈碎,于是略略心虚,也不管了。

晚间他二人在客店要了间房,烧开热水好生洗一个澡,也算略减旅途辛劳。韩宇抱起枕囊往大被上一扑,滚个一圈叹道:“有床有枕,真个神仙也比不了!”胡浩亮在旁看得好笑,不禁摇头道:“‘烧香扫地一室间,藜床布枕平生事*’,诗人说的,倒跟你说的一个意思。”

韩宇撑住下巴仰头道:“明日你我正好买两匹马,如此,脚下当风,才是快意江湖光景。”

“好好,韩宇少侠说得极是。”胡浩亮笑笑,随手挥灭烛火,坐回床上,“今晚就先请梦中快意一回,多做些行侠仗义的好事。”

韩宇掩一个呵欠,挥挥手,“你不来一同么……”胡浩亮低头见他撑着腮半蒙半醒的样子,登时心下柔了一片,不由轻声道:“你睡罢。”虽然二人小心隐藏行迹,一路上行来未碰到人拦截,但船帮与齐家总不能善罢甘休,他心思警觉,便要留一人守夜。而韩宇这两日果然体恤他伤势未复,忙前忙后不叫他插手,胡浩亮想了又想,自然也不忍再累他辛苦。

他修习的内功心法讲究“冲虚调和”,故这夜中月白风清、万籁俱寂之时,却也是沉潜心境、修养调练的好时机。他依着早熟稔的法子打起坐来,缓缓吐纳间推气过“玉枕”、“绛宫”,如此周而复始,新伤渐愈,只心脉那处仍隐隐闷痛,他业已习惯了。调息一遍后他发一会呆,按了按心口那处想:“师父您若真在天上,就再给徒儿些时间,叫我完成爹妈的遗愿,便无憾啦。”

但果真便无憾了吗?他低头,望着韩宇酣睡中的侧脸。这位赫赫有名的少侠把自己大半张脸裹在被子里,露出半边英挺的眉和合得紧紧的眼,啊,他在梦中仗剑走马了么?可还是那个意气天纵的少年任侠?胡浩亮呆呆看了片刻,终忍不住抹平他微微攒起的眉宇。

“做个好梦罢。”他在心里轻声说。随即闭了闭眼,心下怅然:世间总是欢聚少,别离多,只盼到了不得不别那一日,他还能好好的。


次日韩宇果然不惜银钱买了两匹马,两人在乡间道路上你追我赶,纵情驰骋,横竖四野空旷没有旁人,亦不必担心埋伏。韩宇惊讶地发现自己骑术竟不及胡浩亮,“你不是在江上跑船么!”他一勒嚼头,讶然道,“怎地对马这样熟悉、骑得这样好!”

胡浩亮控着缰绳慢慢放下速度,“我说过么,我家原在北边的。”他笑一笑,道,“我父母双亲,都是骑射俱佳的豪杰!我虽然不曾见过他们的面,作为他们的儿子,总不能丢脸。”

这是他首次提到自己父母的形容。韩宇“啊”了一声,懊恼道:“原来是血脉传统。”

“想学?”胡浩亮笑起来,在马臀上击了一鞭,“想学就来叫声‘师父’,教你到会!”

韩宇瞧着他一拎缰绳纵马跑去,忽然觉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之前他对我也是真心极好,但总好像有些清清冷冷。”他摸着下巴想,“怎么说呢,唉,就好像挂在江头那轮月亮一样。现在么,他竟在我前头这般任性跑起马来,看来不管如何,我和他,是真正亲密无间了。”如此一想也不知为何,心中好似甜丝丝的。

于是他也一提缰绳,扬鞭追了出去。“你莫太得意了!”他迎着风叫道,“待你我再赛一场,看看谁的招高!”

一黄一红两马,一青一黑人影,野地里风驰电掣一般,转眼转过山的那边去了。

趁着意兴正浓,他二人这一日快马加鞭,赶了百余里路。到晚却还在郊野,未就集镇,好在前头有座土地庙,看着外面残破,进到里间倒还齐整。二人就在庙后拴好马,一人一个蒲团坐在土地公像前吃了些炊饼干粮。

韩宇忽然嗅了嗅,“这庙里好怪的味道。”

经他一提胡浩亮也有发觉,“是硫磺么?”他登时拉住韩宇,“是硫磺、火药味不错。”

韩宇心中一惊,第一反应便是拉起胡浩亮跃向门口。他当是有人布下的埋伏,若在这里埋下硫磺、火药,堵住门口,再一点火,他二人岂不又要面临一遭火海脱身?

胡浩亮拉住他的手摆了摆,“没有人。”他略皱一皱眉,“咱们进来前也留意过,这四下确实无人。”

“那……”韩宇心思转一个弯,“我们还只是赶巧撞上了,有人在座破庙里,埋下不知多少的火药、硫磺?”确定了暂无人来,他沿门边走走看看,忽而在墙上敲了一敲,努嘴道,“在里面。”

他二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一抹忧色。“这里离襄阳城不过几十里。”韩宇喃喃道,“火药、硫磺,皆可做攻城之物……”

胡浩亮道:“看来你我还须留下看个究竟。”

tbc.

*北宋张耒《局中昼睡》:“鸟啼花开千万思,春色醉人成午睡。烧香扫地一室间,藜床布枕平生事。君知章华久寂寞,楚梦无人惮青兕。东风转野作晴雷,荡蹙山川作红翠。白日下照七泽宽,孤城楼观失余寒。颇怪故山频入梦,年来真厌楚人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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