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宇/ABO】听说7
非主流ABO，架空，拒绝上升真人，拒绝与现实事件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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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宇走到廖搏面前打个招呼，胡浩亮先出去了等他。廖搏倒是欲言又止半天，末了叹口气，把他肩拍拍。“有烟不？”韩宇递了根过去，廖老哥叼在嘴里点上火，脸上不见了刚才的兴奋和激动，手里把打火机翻来覆去，吞吐出一片愁云惨雾。
“唉，你别见怪，老高直肠子，是哥哥没过头脑。”廖搏狠狠吸一口，往四边看看，“胡老师哪里去了？先走了？替我赔个不是，改天单独请你俩。”
韩宇摇摇头，“外头呢。”他斜眼看廖搏，“到底怎么个事儿。”
“你还真是太久没回来。”廖搏苦笑，“那你俩倒是怎么认识的啊？瞅着关系还挺好的样子。唉，其实也没多大事儿，就，头几年争场子么，老高那团跟CN结了点梁子。”
“后来冲了几次，老高那边有个孩子，脚弄坏了，恐怕不能再跳舞。”廖搏吸一口气，深深吐出，“……本来是个挺好的苗子。”他把烟拿开了嘴边，“但这事儿跟你家胡老师也没直接关系，他一没动手二没幸灾乐祸的，就，老高气不过，再见不得CN的人。”
“我以为……”韩宇沉默了一下，“我不晓得他原来也加过团？”
“老早了。”廖搏拿烟的手摆了摆，“CN都早散了。胡老师这几年都不出来了，怪可惜的，以前江城圈子都说假以时日他能跳成神，跳到全国。唉，要是没这些槽心的事。我最近老在想，你说大水冲了龙王庙，江城就这一亩三分地，怎么不能齐着点，外头人都怎么说，说咱们势头越来越没落……”
老哥絮絮叨叨地说着，韩宇听得出他的焦虑和感慨。是很久没回江城不假，但圈子里这些事，韩宇知道，哪里都一样，哪里都有。
也有人翻旧账说他的冠军是靠CA庇护得来的。韩宇心想，放屁。
“可惜的是你们。”韩宇耸了耸肩，出乎自己意外得平静地说，“……他已然成神。”
告别廖搏走出体育馆，韩宇一眼看到停在后门外的车，男人靠在前盖，低头点一根烟。韩宇静静看了会，小跑过去。
“哪里来的帅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他故意慢慢地凑近脸，压低了声音，“这位帅哥，看你好像没人陪，不如一起去吃虾子，开心下啊？”
近了就能闻到淡淡的烟味。胡浩亮惊讶着抬起眼，看清是他，不免失笑。
韩宇从他手上顺走了那支烟。“跟廖搏说了会话。”他咬着烟嘴，挠了挠头，“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你讲的，跳舞让自己开心——如果，我是说，如果自己跳比跟有些人在一起跳开心，为什么不呢？”
香烟吞吐出一片轻而柔的云雾。
被抢走烟的胡浩亮在轻轻柔柔的雾里笑了笑。“小帅哥。”他拉开车门，回消息说，“吃虾子去。”
韩宇坐进去有一会突然“啊”了一声。“要完，鸭哥叫我看完视频回电话的。”他苦着脸，看眼时间，“过仨小时了都……”拿起手机他还有几分犹豫，“哇这个点，会不会吵醒师母跟小师妹……”
胡浩亮好笑地看着他。
韩宇心虚地先弹了条微信过去。鸭哥秒回：“哦你还知道回信。”师父吐槽，“我还当你看完视频想不开抹了脖子！”
“……什么鬼。”韩宇无语，接起鸭哥的视频通话邀请，“哥你不至于专门等我点评一下他发挥得怎样哦。”
鸭哥不可思议：“你你你这是，心情还不错？”果断把那人决赛的视频推给韩宇固然存着刺激刺激徒弟斗志的意思，可怜谢师父仍旧悬着一颗心，嘴上跟妻子埋怨逆徒不听话，回过头撇撇嘴心疼得不行。鸭哥憋了一肚子苦口婆心，没成想该豁达的豁达，该强硬的强硬，小徒弟甚至带着轻笑，谢师父的绵绵后招毫无用武之地。
韩宇咳了一声，把手机往边上转了转，“来，鸭哥，胡老师跟你打招呼。”
目视前方的胡老师偏过头来笑笑，挥一挥手。
鸭哥说，“哦，敢情你俩在一块儿呢。行吧，韩宇，我跟你说正事……”
“我跟胡老师在一起了啊。”韩宇歪过头来凑到屏幕里，下巴搁在Alpha肩膀上，挑一挑眉，普通得好像在说“我决定吃个夜宵”或者“今天晚上天气不错”。
谢文珂：“……啥？”
“就在一起了啊。”韩宇挠了挠鼻梁，“我是他男朋友他是我男朋友，就这样。”
对方屏幕一黑，嘟嘟忙音，视频通话已挂断。韩宇愣怔片刻，捂着肚子笑翻在座椅里。“噗哈哈哈哈我、我打赌，”他闷声笑得肩膀一抖一抖，“鸭哥手忙脚乱碰到了错的键……啊不过，不过也有可能就是想把我拉黑，哈哈哈哈哈哈……”
男朋友偏过脸来无奈地笑笑，托起他的脑袋示意他坐直。
过了几分钟之后对方才发来新的视频邀请。“……别说了，我刚碰倒了水杯，弄得一键盘都是。”鸭哥手挥抹布，顿了顿，愤而丢弃，“笑屁啊笑！韩宇，说的就是你！”
“好好。”韩宇忙举手，“不笑了不笑了，说正事说正事，师父请，请。”
鸭哥深呼吸了几下，“正事就是……得。”师父无语，“还说个球的正事。”小徒弟轻飘飘一句“我们在一起了”好像丢下重磅炸弹，炸得人奇懵无比；纵然一开始谢文珂就存着点不敢挑明的小心思，此时也不得不感慨，“你们俩进展够快的。”
“没有吧。”韩宇拉着帽檐坐起来，咳了声，说，“实不相瞒，其实三个小时前刚在一起。”
可怜亲师父活生生噎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你们第一时间给我分享这个好消息？”谢文珂晕头转向地拉开电脑椅坐下来，撑了撑脑袋，叹气，“行吧。”
“祝福你们啊。”亲师父说，努努嘴，“转给胡浩亮。”
“我就这一个宝贝徒弟。话不多说，你好生看着办。”鸭哥拍板，“等你们来S城。”
“今年有SDC，知道吧。”谢文珂说，“四年等一回……”
“轮了四年才又轮到这个机会，韩宇，不来闯一闯吗？”
“还记得你四年前说过什么吗？”
“……四年前我才刚出成绩不久。”韩宇枕着胳膊，仰望着微微摇晃的车顶说，“参加SDC其实没抱什么期望，心态，心态刚开始跟玩儿差不多，毕竟有鸭哥还有那么多厉害的前辈在，还有外国来的高手，就想着跳爽了，能见识见识，就值了。”
“反正没什么啦，第二轮就给淘汰了。毕竟有估计，倒也没多大失望。”韩宇想起当年染一头奇奇怪怪发色还爱蹦跶来蹦跶去的自己，摸了摸鼻子略有点不好意思，忙咳一声继续讲，“然后我就跟着鸭哥，鸭哥在上面比，我在下面看，一路看下来，每场都看了。”
“鸭哥那年，拿了第二。”韩宇闭起了眼，“其实他能拿第一……后几场比赛他的脚伤了，医生当时还说他不能跳了，非要跳，非要跳说不定得落下一辈子的伤。”
“我以为师母会劝他，因为鸭哥一定要跳，我们都劝了他都不听的。我们说再等四年又怎么了呢，干嘛非要在这里这么拼；鸭哥说再过四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谁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跳得动接着跳，我今天不跳我自己后悔一辈子，别说腿还没断，我他妈腿断了都要跳下来。”
“……师母没有劝他不跳。师母说：‘你想做，就去做吧。我懂，我知道，我不想你后悔。’她甚至说，‘脚残了你都是我的英雄，一辈子的，你给我记着。’我当时……哇我当时可能真的哭了，好丢脸的。”
“看鸭哥在台上，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站在这里，我面对同样的选择。”
“后来跟鸭哥说，我说师父啊，你等着，四年后冠军我给你拿回来。我说，我还说……街舞这么好，我也不后悔；哪怕有一天我跳死在台上，我都要跳。”
下车走进热闹的夜市街口，韩宇慢慢回忆着，感觉到手指被身边的Alpha轻轻地拉住。
“我还被鸭哥教训一通你知道不。”他摸索着回勾住Alpha的手，哼笑，“他呸呸呸说我小小年纪乱讲什么死不死的。哈哈你不知道鸭哥多好玩，我那时候在S城一个人，鸭哥整天叨念这个叨念那个，跟老妈子一样了，他还说他风华正茂长皱纹都是给我不省心气的，噗。”
“……可是我是认真的。”韩宇第一次抬头，看向了今晚的夜空。
夜空那么寂寥，又那么高远。或许有一颗两颗未被城市霓虹遮掩的星，自始至终安静地亮着。
“我想拿冠军，我想跳下去。那个时候还没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发生了又怎么样呢？我还是想拿冠军，还是想继续跳下去。”
Alpha骨节分明的手指有力地交握着他的指掌，似乎给了韩宇更坚定的力量。
“跳下去。”他说。
韩宇对着屏幕上的三个字，笑笑。
“当然了。”
红尘一刹有多安静，有多热闹。
路灯绵延着亮下去，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
有双执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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