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身化百千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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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亮】好久不见1

宇亮,不知道算架空还是伪现实,女友出入慎。突然想撒狗血,大写的OOC,疯狂矫情慎。

不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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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宇在小区门口发现那个有点熟悉的背影的时候,不禁揉了揉眼睛。

有那么两三秒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他肩上瘪瘪的双肩包,看着街灯下那个人有点淡的发色从阿迪达斯的帽带下面漏出来。

过了会他才迟疑地出声:“亮哥?”

他看着那个人转过身,一只手还拉着背包有点长的肩带。他把帽檐压得够低,低到韩宇不确定要是他不抬头地擦着自己肩就这么走过去了,自己会不会一无所觉。他仔细看了看胡浩亮脚上的VANS,终于确定是这个人,只是从头到脚这个人都比自己印象中的黑了,也瘦了。

胡浩亮沉默了比他更久的时间,才踢了踢鞋跟回他一句,“……嗯。”

韩宇这才想起应有的问题,“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上海?”他赶紧跟物业保安打招呼领人进去,“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啊。”

“今天到的。”胡浩亮跟在他身后,“很突然对不对?”

韩宇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这个问题。事实上一个一年多没有见过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无论谁都会有几秒愣怔。正如他看着胡浩亮的头发,怎么也想不通他什么时候染成了浅灰。

但是他摇了摇头,“没有。”他像在说谎,又像是为了说服自己,“……怎么会。”

胡浩亮笑了笑,抬头看电梯显示屏上不断变化的数字,“我就是来碰碰运气,”他靠着背后的墙,“见不到你,也就走了。”

韩宇痛恨他语气里的平静。

“怎么能这样啊。”他不断揿着无辜的楼层按钮,半真半假地抱怨,“见不见我就这么不重要吗?”

“佳佳不跟你一起回来吗?”胡浩亮不答,转而问。

韩宇呼吸猛地一停,差点戳上电梯里的红色警示。

“我去了多伦路,石头他们告诉我,”胡浩亮说,“才知道你搬出来了。”他抿抿嘴,看起来像是一个笑,又抬起眼看韩宇,“什么时候跟佳佳在一起的啊。”

声音很轻。轻得韩宇疑心自己只捕捉到他的嘴唇的开开合合。脑子延迟了一瞬,旋即生出点不知如何的紧绷,“……去年。”他回答,而后更加干巴巴地说,“不是有意瞒你的。”

“知道。”胡浩亮微微仰着头,韩宇注视着他肩头的包带往下滑,被他拽了拽,笑笑,“你以为我要干嘛?”

电梯恰在这时到了。韩宇摁着开门的按钮却没走出去。“……我不知道。”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我确实不知道你要干嘛——你来干什么?”

在默契地没有联系一年之后。

在他跟女朋友同居半年之后。

在……在某个可笑的表白干脆利落被拒绝之后。

结果到头来冲动不平的还是只有他一个。

韩宇深吸一口气。“到了。”他生硬地说,望着那人平静的侧脸忍不住加一句,“佳佳今天活动飞北京。”

“你可以留下来。”韩宇转动钥匙拧开门,自顾自地说,“——不怕尴尬的话。”

回答他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操。韩宇在心底骂自己一句。家里没有一次性鞋拖了。他在玄关鞋柜里翻找半天无果,好像有些东西从来都在跟他较劲。

想忘的忘不掉。

想求的求不得。

他膝盖磕在了柜子门上,疼得心里骂了无数遍,操。


胡浩亮在餐桌边放下包。“你晚饭吃了吗?”犹豫了一下子,韩宇问他。

胡浩亮摇了摇头。

韩宇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笑了。“你又修仙?”他知道胡浩亮的作息,也知道他对三餐的随意,“……先垫垫吧。”

拆开包浪味仙递过去。

“吃。”韩宇说,随即又皱起眉头,拉开椅子,“坐。”胡浩亮基本上听一个指令动一下,而他看着两人目前这个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以他们的关系本不必生疏客气到如此。

怪谁呢?他想,在重见到胡浩亮的第一眼他是做好准备的。

或者说自以为做好了准备。

“我这趟来上海,”他听到胡浩亮说,“就在上海了。”

“今天去了龙舞蹈那边。也租了房子,行李已经放进去,就是,乱,还没怎么收拾。”这个人似乎踌躇着,“我没想……打扰你。”

“对不起。”他说。

“对不起什么。”韩宇抢过话说。

“像你说的,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有些话,说过就算了。不必放在心上。”他撑着额头,一字一句地说,“我开玩笑的。哥,你还是我哥,我老师;你来,我很高兴。佳佳,佳佳和我很好——等过两天她回来,我正式给你介绍。”

胡浩亮沉默了一会,“……好。”他说。

“佳佳一定是个好姑娘。”

韩宇想,我当然知道。

比起几年前让心脏狂乱和麻痹的念想,一场少年人混合着敬畏和不安的隐秘爱恋;于此时得一人陪伴是幸事,在偌大的陌生城市。他可以拥着她入眠。

有一回佳佳问:“靓——靓靓是谁?”

韩宇的呼吸一滞。

女孩的脸上写着执拗。“我讨厌你。”她发起脾气来也只像突然娇蛮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听你在梦里叫别的女人的名字。前女友吗?念念不忘?你走开,忘不掉就别来招惹我——”

韩宇突然拦腰抱住她。“不是……”他把头埋进女孩柔软的肩膀,嗅着她发间的芬芳,第一次感到从内到外令人颤抖的恐惧,“我没有,没有,没有……”他不知道自己在否认什么,但也许他的战栗有点吓到他发脾气的女友;最终佳佳什么都没说,收紧了环抱在他腰上的手。

女孩没有再提过这件事。韩宇猜,在他来到上海的第三个年头,终于不再做梦梦到离开武汉那天下的大雨,还有一个绝然转身的背影,和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名字。


他关掉了灶上的火。

“家里面剩的东西不多,做不了什么。”韩宇捞着锅里的面说,“将就一下吧哥。”

面是西红柿鸡蛋面,红红黄黄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实际很清淡。回到客厅,胡浩亮低头吸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不合胃口吗?”韩宇问。

“没。”摇了摇头,胡浩亮忽然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起来,“我饿了。”他说。饿了所以什么都好,什么都能吃。他风卷残云的样子有点吓到韩宇,“为什么要这么急。”他皱起一点眉头,胡浩亮没有理;于是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终于按住他的手。“不合胃口就别吃。”韩宇生硬地说,举起手机,“勉强自己干什么,给我面子?等——你吃什么,楼下有排档,我打电话叫炒几个菜。”

“没有。”胡浩亮说,你不用麻烦。

“这么客气做什么。”韩宇说,“对不起我知道味道有点淡。但是现在我也没以前那么能吃辣了,上海这边菜都偏甜的你知道,我不吃甜,佳佳吃,她说清淡点好,我觉得是。”他在手机上摁一串数字,“哥你马上不也要在上海生活了吗?适应一段时间就跟我一样了。”他说。

明明是违心的话,说出来竟也有几分快意。

“我知道了。”胡浩亮的脸白了一白。我会好好适应的,他说。

“不用。太快适应不过来也没关系。”韩宇听着手机里嘟嘟的接通声站了起来,笑笑说,“哥你现在又没有女朋友要宠。”

他躲进了厨房。楼下排档的老板是武汉人,鱼和虾做得都地道。“……不要太辣。”韩宇站在嗡嗡作响的抽油烟机下面点燃一根烟,慢慢放进嘴里吸了一口,“别跟屋里辣椒不要钱似地放啊,”他捂着嘴咳了下说,“不然骂你的。”

锅里还有糊成一团的汤跟面,大概韩宇在那里站得足够久,冷掉了没的叫人看得恶心,岂止没食欲。何况有人哪里喜欢吃面,他从来不吃面、不吃馒头,要吃米饭;韩宇觉得自己有一点卑劣,又带点恶意的快感,好像终于亲手操起一把钝刀子,一点一点把那些曾经刮骨去髓了,比哪吒剔骨还父、割肉还母还痛快。

抽完了一整根烟他才走出去。胡浩亮已经不在桌边了。空空的汤碗留在那里,上面漂了层薄薄的油花。韩宇差点气得想砸碗。

门铃响起来。他开门接过老板亲自送上来的油焖虾跟菜薹炒腊肉,听着浴室里远远传出来的水声,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得很。也许在大他三岁但好像永远比他成熟三十岁的小师父看来今天他依然是个不分青红皂白只知莽撞的毛头小子,或许还任性,还坏脾气,还锱铢必较心眼比牙签还小,像拔了毛的锦鸡在镜子面前起舞可笑地炫耀;尤其没什么好炫耀,炫耀自己放下,炫耀自己走出来了?

可笑,胡浩亮在意他放不放下么。

拎起菜直接敲敲客房的门。最后一次了。韩宇想。

把所有不忍变成忍。

门太久没有开,他终于不怎么耐烦地插上钥匙去拧。胡浩亮从来没有早睡的习惯,他可以练舞练到凌晨深夜;凌晨深夜的长江边是什么样子,路灯寂静,疏星寥落,有时候路上的人影很长,长得能揉在一起永不分开那样。

胡浩亮趴在被子上微微扭过头来,沉默而隐忍,但一头的冷汗。

“疼。”他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埋头进被子里呢喃。

好疼。

韩宇碰到他冰冷黏腻的一身汗,“胃疼?”他知道,一时间不知该痛恨他竟敢依旧不规律的饮食还是他对自己身体的轻忽。“你跟我去看医生。”他恼火地强硬起来去拉他臂膀,“你是不是临走前跟他们喝酒了,喝多少?”讲到这里他不知道是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连手都有几分抖,“你他妈喝进过医院你自己可别忘了!”

可是胡浩亮依旧埋着头,无论他怎么去掰去拽都不肯抬起来,只有手像抓到什么溺水时的浮木一样,紧紧钳住了韩宇的手腕,钳得他都痛了,但他自己抖得更加厉害。韩宇在那个瞬间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反握住那只颤抖的手。

“很疼的话,你真的要跟我去医院你听我说拐子。别任性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着急,没对你生气……”

所有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他突然看到胡浩亮紧闭的眼角旁晶亮的水迹。

……他的小师父。

还要怎么才能把所有不忍变成忍。

“……我该拿你怎么办。”韩宇猛地合起眼,在一片黑暗里酸楚又茫然地牵着他整个少年时代的爱恋,和他决定亲手画下的句点;心酸和更深的怅惘在那一瞬间让天地旋转,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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