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身化百千亿

一个子博。脑洞聚集地。rps及其他。

【亮宇/架空】关雎(26)

武侠AU,拒绝上升,历史地理架空,人名借用or化用,拒绝对号入座。

原创人物戏有点多不好意思。因为想试着尽量让每个人物立体化一点,可怜人有可恨之处,可恨人有时也未必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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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不止旁人,耿星河自己都愣了一愣,旋即嘻嘻笑起来,摸着下巴道:“这可好玩了,我怎不记得自己何时与南海有了瓜葛?”

那叫叶音的青年把眉头一扬,骂他:“好不要脸!”在他大哥开口之前抢过话来道:“说你不要脸,你倒真别要呀?揭了你这层脸皮,瞧瞧底下藏着什么鬼样子!”说着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这小青年竟转眼闪电般向耿星河探出手去!

耿星河脸上一凉,下意识抚面,这一按之下大叫一声,急急将头别去。韩宇刚吃惊想:好快的身法!接着定睛看清小青年手上那块薄如蝉翼的东西,差点脱口叫出:“面具!”

“‘南海观音’的……”韩宇倒抽冷气,“他,耿星河,不对……不对,她?”与胡浩亮交换个眼神,均从对方眼里看出同样的震惊:耿星河怎会是女人!

脸上面具被揭,耿星河猛扭回头来,两手交叠捂住半张脸,眼神比方才射出的银针还要怨毒,尖叫道:“那你便去死!”挥手洒出两颗圆咕隆咚物什,众人猝不及防,那两枚弹丸便在空中“砰”地炸开;王子奇只来得及叫一句,“小心!”便见一股腥臭无比的液体雨点般四溅落下来,那木质的桌凳楼板登时嘶嘶冒出白烟。

“是‘销金水’,销金水!”王子奇急得跺脚,“不要沾到口鼻,万万不要沾到口鼻!”

其他人尚好,唯有叶家兄弟离得最近;待众人放下护住头脸的手臂,都急忙去看,生怕重演郑广的惨剧。叶正长剑一抖,接连挑起几张凳子挡在面前,拎起他小弟衣领向后一拖,两人忽地滑出丈远。叶音手舞足蹈挣扎道,“哥,你放开,你放——我躲得开!”却“哎哟”一声,被他哥摔的一屁股按在了凳子上。

若不是场合不对,韩宇险些笑出来,忙咳一声收住,见他兄弟平安便放了心。王子奇亦舒了口气,急忙自怀中掏出药粉,分给几个方才不慎被销金水溅到手臂的人,叫他们速兑清水冲洗创面。阿加化抢上前一步,叫,“师弟……”被耿星河一把甩开,恨道,“还师什么弟!”

她放下挡住脸的手臂,露出半边雪白的脸蛋和细弯眉眼,头上还梳着男子的发辫,看向叶家兄弟表情像要吃人。叶音嘴一撇待要说话,给他哥止住,叶正道:“耿姑娘,你拿的面具本不是你的东西,你却为了它害我朋友一家性命,我兄弟二人今日不得不讨个说法。”韩宇听他开口沉稳,有节有据,不觉听住了。只听他继续道:“三年前的腊月初八你可到过开封府?可记得开封府南的镇远镖局?可还记得,沈家一门八十七口人——寸口不留,你还用销金水,化了沈家三十六名女眷的尸。”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镇远镖局沈家灭门,这、这事我知道的!”登时许多视线集中在他身上,他挺了挺胸脯道,“我也是开封府人士!那年金狗打过来,镇远沈家不惜出动所有男丁助府尹大人死守开封城!后来、后来实在没了法子,朝廷不来,开封城,开封城毕竟还有一城父老性命……”讲到这里他眼圈渐渐红了,抬起衣袖狠狠擦一把方继续道,“金狗恨沈家,肯定是的;耿守忠狗贼当时就是金狗的马前卒,这小贼、啊,这妖女趁机害了沈家满门,绝对是!”

耿星河死盯那人一眼,忽然仰头大笑:“你放屁!”

“开封的府尹,呵,蔡懋自己献城投的降!到了你、你们嘴里,又成了为保一城百姓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她笑得直不起腰来,“你们,唉哟,汉人,汉人原来就是这等假模假样,一个个,表面上道貌岸然,清高漂亮……我呸,”恶狠狠啐一口,耿星河脸上露出冷笑道,“背地里都是一样,要钱要命,软骨头、黑心鬼!”

她先前贴面具时,说话亦压低了嗓音掩饰;如今气急骂人,尖生生的女声一出,谁还不知她当真是女扮男装?顿时面面相觑,皆觉得十分荒谬。韩宇亦忍不住道:“李玉龙可没说过耿星河是个女人!”再联想她那些阴毒手段,登时有人点头不已,嘈嘈私语道,“最毒妇人心。”“果真妖女。”“定是像她那无耻爹娘……”

许是见她一介女子,场中声音渐渐没了顾忌,连那打量眼光都从畏惧闪躲到越发肆意,偶有两声轻笑,听得耿星河脸上红了又白,“啪”一掌拍上桌面,掌力迸溅,“哗啦”将那厚两寸有余的实心杉木劈掉一角,连桌上碗碟都震得粉粹;她自己抓起一名女真武士的腰刀冷笑道:“中原武林,嘿,中原武林,我倒要瞧瞧如今中原武林还剩什么货色!”

叶正道:“‘南海观音’是我叶家的长辈,这副‘王孙面’由她制作,我们今日取回。这幅面具,当日由我亲手赠给子皓兄,却给沈家引来灾祸。我欠沈家八十七条人命,今天无论如何要问你一个了断。”说着,缓缓拔出剑来,叶音同样。

“耿大人。”王子奇忽然道,“今日这两位说了是私仇,他们要按江湖规矩约战你,你若应了,就得一样按江湖事江湖毕——王某虽不是什么江湖中人,却都晓得这个道理。”

耿星河深深看他一眼,“你也一样小觑我么?”轻声说完这句,闭了闭眼,她复又昂起头,“好呵,我明白了,王先生,你不是江湖人——耿某人是!”赌气道,“江湖的规矩,轮不到你提醒,耿某清楚得很。”便又用女真话对那两名武士嘀咕几句。那两人面面相觑两眼,叫耿星河赶到了一边站住。这时她终于款款放下那只一直捂着左脸的手,抬起头来,包括叶家兄弟在内,所有人不免倒抽一口冷气。

一块皮肉翻卷凹凸斑驳的黑紫癜痕,几乎占据大半左脸,与洁白秀丽的右脸对照越显狰狞,如夜叉鬼面,撞见了叫人忍不住想要倒退半步,避开她的视线。

耿星河冷哼一声,把腰刀皮鞘反手扔出去,双手交握住那刀柄,缓缓举了起来。王子奇一直盯着她的左脸,似陷入极大的震惊中,直到铿然一声刀剑交击的脆响,才如梦初醒一般,嘴唇动了动。

韩宇离得近,听他喃喃道:“可以治,明明,明明可以治;她本不必,本不必……”

为了区区一张面具,残害八十七条性命。

“你多想了。”韩宇告诉他,“她要到哪里去遇上‘小神医’?就算遇上了,她要当金人,你要当汉人,即便你肯好心给耿贼之女医治——她难道就会信你?”

王子奇愣了一晌,慢慢垂下眼去,“你说的对。”他苦笑,伸手拍了拍自己额头,“我从前总以为医者医者,只要医术够高,尽治病救人的本分,哪里有人待救,就去哪里……原来是我太天真。哈,我怎还如此天真。”

“因为子奇从来未变过。”韩宇听到自己身后声音响起,带着点怀念的笑意,“董先生说过吧,子奇有颗菩萨心,医者,是要有菩萨普渡众生的心肠。”

王子奇茫然了一瞬,待看清面前这个人时才惊地揉了揉眼睛,“是,是……胡兄?”喜色爬上他白净的面庞,激动地一把伸出手,捉住胡浩亮手臂道,“胡兄,胡兄!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你……”忽然顿在那里,他又不免几分伤感道,“师父要是知道,一定很为你高兴……”

讲到这里王子奇忽醒悟过来,忙问道,“这些年你一直在襄阳?无涯先生可好?”

胡浩亮摇摇头,“这段日子我也是才回到襄阳。至于师父他……已在几年前仙逝。”王子奇“啊”了一声捂住嘴,胡浩亮笑笑,“杏乡一别到如今都发生了许多事,有空再叙不迟。”其实韩宇在旁等着并无什么不满,也无催促之意,但过一会胡浩亮忽然提了提他袖子,他忙将视线从叶家兄弟和耿星河那边移回来,“怎么了?”

“原来是韩少侠。”却见王子奇点点头,露出恍然神色,“好得很,好得很。”

韩宇一呆,“……好什么?”

胡浩亮微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王子奇拍了拍脸,纳闷道“就……你们交情好到同路来襄阳,岂不是好得很吗?”说罢他关心地看一看韩宇,“噫,韩宇少侠,你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肝火过盛?我给你切切脉吧。”

韩宇飞快剜了那捉弄他的“罪魁祸首”一眼,连忙道:“王先生,我很好,不必了。”他赶紧一指场上,“叶家双生子生来的默契,以一敌二,我看耿星河坚持不长了。”

话音方落,耿星河为避叶音削向她膝盖的剑锋,脚下一个踉跄,叫叶正的长剑划开了肩头。她闷哼一声,眼底怨毒神色再现,忽地抬手,众人只闻“咔嗒”一声轻响,便见漫天银针如梨花暴涨,激射开来,眼看就要将未及撤招的叶音整个罩进去!

已有人失声惊呼,“暴雨梨花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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