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身化百千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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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贺大喜】【亮宇/架空】关雎·引

继续贺文!开个武侠AU,坑,慢慢填。
这章是引子,涉及到前女友设定,但真的只是打个酱油,为后面铺垫,介意的慎点。
AU就怎么也不能上升真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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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宇第一次看到“伤心渡口”这个名字时,不禁揉了揉眼。
他要往荆州去。时候已经是夜半,一弯残月挂在无风无云的天上。韩宇身上空空,心也空空,手上提的除了自己的剑,只有一壶半温不热的酒。
孤舟,野草,伤心渡口。韩宇念叨了一下这四个字,竟也觉得很是应景。于是他哈哈笑起来,点点头道,“伤心渡口,伤心渡口,莫不就等我这伤心人?”
他四下里张望一番,只见栈桥边泊一条乌蓬大船,摇橹闲闲倚在船头,不见摆渡人,只有空船随水流轻晃。韩宇拍拍衣摆轻松跳上去,没有船家来管他也乐得自在,先把那壶秦淮河上得来的秋自露放下,再解开剑鞘,自己就在船头大咧咧躺下来。
枕着船头微微潮湿的木头,耳边听的是江水漫过沙汀又缓缓退下的声音,星野低垂,残月伴着秋虫窸窸窣窣的鸣声越发清明。韩宇伸出手像是摸一摸天上的星子,“伤心……嘿,伤心,”他咂咂嘴,自言自语道,“如此良辰好风景,我凭什么要伤心?”这样一想,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脚尖勾来那壶秋自露拍碎泥封,吸了吸鼻子,“好酒,好酒!”
喝到后来韩宇已经不记得自己待在哪里,只有耳畔潺潺水流声,像一个遥远又依稀的梦,一会是陌生的场景一会是他熟悉又放不下的人事物。当他好不容易费力地睁开眼,只觉得脑袋上有一百个酒坛子那样重,这让他呻吟了一声,扶着额头又重重倒了回去。
天还是黑的。他模模糊糊地想,看来这次醉的又比上次快,不错……
胡浩亮的出现比韩宇醉得还要突兀。
“你要起来吗?”他问韩宇。韩宇惊得猛然弹跳起来,却忘了自己是在船上,船身剧烈摇晃了一下,他像个学不会走路的孩子似地一跤跌回船板。
韩宇疼得龇牙咧嘴。“哈。”来人似乎被他逗笑了,脚步停了下来,“你不要慌张,”那个人对他说,“我只是看你有点醉了。”
韩宇趁机爬了起来,也终于看清眼前这个人的样子。“这是我的船。”他好像发现韩宇的打量,说,“你要去哪?”
韩宇看着船板上东倒西歪的酒壶张了张嘴。“……对不住。”他努力直了直身体,“脏了你的地方。”
那个人低头看了看,摇摇头,“不碍事。”他走过去捡起骨碌碌打滚的酒壶,嗅了嗅说,“好香的酒。”
“啊哈。”韩宇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眉楼最后一壶三十年的秋自露,我花了点功夫才弄到手。”
“眉楼,”那人重复了一下,“你从金陵来么?”
“是。”韩宇点点头,“要往荆州去。”
“所以让你久等了。”那人越过他,开始娴熟地解开缆绳,“这个地方过江,没有别的路好走。”
“啊。”韩宇吭一声,一时间没有别的话。胡浩亮回身拉起船头的橹,船慢慢离开岸,韩宇从背后望着他身上发皱的青色短衣,忽然感觉自己仍在做梦。
“……你真的是船家?”韩宇抱起自己的剑在他背后坐下,忍不住问。
“不然?”胡浩亮回头笑了笑,“不过,这个渡口白天我不会在。”
“哦?”韩宇挑了挑眉头,“是因为只有半夜才是适合伤心的时候?”
“哈。”胡浩亮看了看水流的方向,暂时放下摇橹,转过来摇了摇头,“我不伤心,也不知道给这个渡口起名字的是谁,”他说,“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夜晚的时候没有那么多人。“想了想他补充,”不过,恐怕是有很多伤心人。”
“那你看我像伤心人么?”韩宇问他。
胡浩亮犹豫了一下。
“啊。”韩宇松开了自己的剑,“你不用怕我……我只是随口问问。”
“像啊。”胡浩亮点点头,“你都喝酒了。”
“是吧。”韩宇不知道自己在胡乱岔开些什么,“不过其实我很能喝的。可能,可能确实心情好的时候会醉得快一点,哈哈。”
胡浩亮只是点了点头。韩宇呼出一口气,“……我在金陵待了小半个月,“他说,“刚到的时候,梅花正好开,独龙阜那边千万株一起开,风吹来就像天女散花一样好看。”正好酒也喝完了,他还清醒着,除了说话他不知道怎样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等我走的时候,它们都谢了。”他干巴巴地说。
“我没有去过金陵。”胡浩亮安静地说,“天女散花一样……应该很好看。”
“嗯,”韩宇点点头,“很好看。不过,”想了想他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梅花山我是偷偷溜进去的,绕过守陵的卫兵。”他笑笑,“要是被抓住的话,大概是要被杀头吧。”
“你的胆子很大。”胡浩亮摇摇头说,”轻功也很好吧。”
“哈。”韩宇眨眨眼,“说出来你或许不知,不过江湖人称‘风神腿’的,就是我了。”
胡浩亮似乎莞尔笑了一下,“不错,听起来厉害极了。”
“你呢?”韩宇问他,“你看起来这么的……嗯,一表人才,”他抱着腿坐下去,“是船家?是秀才?是居士?你应该不是武林中人吧,”他摸了摸下巴,“否则我该见过你,你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
胡浩亮这下真的笑了,“我就是船家啊。”他说,跟着坐下来,“不是居士,也考不了秀才。我也没有见过你,所以,我想我不是武林中人,你说呢。”
“这没什么。”韩宇咂咂嘴,忽然又有点想喝酒了,“不是就不是,当个船家挺好的。”他向后仰躺下去,枕着手臂,“当什么都比江湖中老死的好,名利,恩仇,厮杀,没意思。”
“你还这么年轻。”胡浩亮又抿了抿嘴,“这就是你的‘伤心’?”
“呐,有一句话叫做‘一入江湖岁月催’。”韩宇翘起脚来晃荡着说,“岁月催啊,多少美人青丝白发,多少少侠折戟沉沙,多少名宿晚节不保,多少眷侣……”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多少眷侣,终成陌路。”
“三天前金陵十里红妆你知道吗?”他自顾自地说,“梅花山庄的大小姐嫁人啦,嫁给江左齐家的三公子。郎才女貌,一个武林名门,一个世家权贵,珠联璧合佳偶天成,人们都说。她发嫁那天我站在城楼上看啦,从日出看到日落,真的,真的声势浩大……那户人家大概会对她很好吧……”
胡浩亮静静地听着他说。
“其实我真的……”韩宇垂下了头,低低地说,“很不甘心。你大概会觉得我气量狭小吧,哈哈,算什么大丈夫,连送她一份贺礼真诚祝她跟齐家三公子白头到老都做不到。”他用力闭了闭眼,”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我无话可说。“他深深呼吸了几次,“可我就是做不到。”
“这样也好,我看着她跟她的夫君回扬州……我这就回荆州,去洛阳,去长安,去关外……天各一方,永不再见,挺好的。”韩宇捂着眼咳几声,“哈哈,一入江湖岁月催……”
他感到一双温热的手落在他的后背。习武之人反应何其敏锐,他几乎立刻就要甩开它了,却在下一刻听到胡浩亮轻轻的叹息。“你要不要喝酒啊?”他听到胡浩亮说,接着是窸窸窣窣翻找的声音。他移开盖在脸上的手背抹了几下,就看到胡浩亮一脚踏在船舷上,另一只脚下是几块掀起的木板,他弯腰下去摸索着,“没有你那么好的酒,”他简短地说,“普通的烧刀子,喝不喝?”
韩宇张了张嘴,一咬牙,“喝!”他一跃而起接过胡浩亮扔来的皮囊,狠狠抹一把脸,“为什么不喝!”
那天晚上后来的事韩宇记得非常模糊。只知道烧刀子果然是辣到穿肠的滋味,还有胡浩亮喝得越多越显苍白的脸颊,那也可能是月光。船从一个名叫“伤心”的渡口顺着长江水缓缓漂流而下,韩宇记得那天最后看到的残月和星子,像是悬挂在两岸的悬崖峭壁上。胡浩亮苍白着脸起来照看他们的船。带着一点奇异的轻松,韩宇卧在船头打着鼾睡去,月光越来越淡,他也好像真的离他的伤心越来越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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