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身化百千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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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宇/架空】关雎(9)

一章过渡铺垫,所以看起来又没有主角什么事(其实不?),不出意外今天还有一更,我保证下一更亮哥就有戏了……

这章着重强调一下没有历史背景,没有历史背景,所有历史地理都瞎编混用,本质上仍算架空。人名也是,有改动,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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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搏瞪一双眼,从韩宇看到李玉龙,这两人一个低头木然如泥塑,一个酒瘾犯了似的张口连天,横竖对他恍若未见。李玉龙便罢了,廖搏哼一声,转而望向韩宇方向,忍不住唉声叹气。

“你叹什么气,”李玉龙呵欠打到一半,斜眼道,“又没有一个小情人要来害你。”

廖搏心里咯噔一下,不敢抬头看韩宇,忙揪他破烂领子转身便骂:“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二人这边厢拌嘴吵嚷,韩宇置若罔闻。廖搏犹豫良久,走到面前问他,“你如今打算怎么办?”

韩宇道:“我去找她问个清楚。”

廖搏心下是一万个不赞同的,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只道:“难不成你要回转金陵?”

忽闻噗嗤一笑,李玉龙道:“你怕是个瞎子,不然便是聋子。连我这醉鬼都晓得离论英雄帖大会还剩一月,齐家的船队两天前就停在了天兴洲。”

廖搏气道:“你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韩宇道:“不错。她定随齐宇扬到来。”

“我最瞧不惯齐宇扬鼻孔上天的模样。”廖搏气咻咻道,“人给齐家面子捧他做什么‘小剑仙’便罢,真当自己是根葱?”说罢心中嘀咕,“除了家世、样貌还算过去,他哪一条胜过韩宇?可见梅花山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一位,选女婿眼光亦不如何好。”

李玉龙又插一嘴:“再给我买坛酒,你还来得及去看齐家入城。”

廖搏吃惊:“怎的,齐家今日入城?”

李玉龙努努嘴:“你当百盟召集人手扎那些彩绸灯笼为了谁?”说罢笑起来,“不过要我看,这马屁拍得也不怎么好。齐三公子不是个‘仙人儿’‘妙人儿’么?给当成不知哪里来的土皇帝进城,实在,哈哈,实在有意思得紧。”

廖搏咋舌:“乖乖,老喻这次忒不要脸皮。”

李玉龙翘起二郎腿,“那你错了。这忒不要脸皮的,还真不是喻斌。”实际上,“前几日喻斌告了病,人说他年纪渐大,萌生金盆洗手之意了。现在百盟内暂摄盟主职的,是原先的副盟主,马杰。”

一直默不作声的韩宇忽然又丢出一锭银子,紧盯他道:“再一个问题。马杰来历。”

李玉龙盯着银子看了半晌,忽然摇摇头,把它往前一推,“不好说。”

“你若问马杰的出身路子,我告诉你。此人原不叫这个名字,叫做马连成,十年前么在江南也算小有名气,使双分水峨眉刺,人称‘笑面书生’,但暗器功夫更精。”韩宇听得仔细,心思一岔想到,“但他当日与我比斗之时并未使出暗器,难道他尚不肯尽全力?”那厢李玉龙话却已戛然而止,摊开手道,“后来怎么改换姓名来到荆襄,我亦一概不知。”

韩宇心中一动,抬眼问他:“是一概不知,还是不敢说明?”

李玉龙连连摇头,“不知,不知!”无论廖搏怎样逼他,也不肯再吐露半字。

韩宇道:“我知晓他是惠王的人。”

李玉龙捂住耳朵,“你知晓便知晓,做什么说给我听。我不听!我不听!”竟跟老僧入定一般闭眼僵在那里,坚决不理。

韩宇无计可施,只得再问:“老喻还活着么?”

李玉龙哼哧一会,缓缓露出耳朵,仍是闭着眼道:“一个活着的老喻,比一个死了的老喻有价值。”

廖搏自己在旁琢磨了片刻,呆在那里:“我好像听懂了,你们是说,惠王安插了马杰在百盟里,马杰奉的是他主子的意思行事。那、那岂不是成了惠王要嫁祸韩宇?他一个王爷,凭什么与你过不去!”话音刚落,他自己猛拍一把脑袋,“不对,不对,那张佳音又是怎么回事?梅花山庄和齐家,怎么又跟这两人搅在一起?”

李玉龙闭眼装聋一概不答。韩宇苦笑笑,只能告诉他:“我也不知。”

廖搏愣了一愣,忽而严肃起来:“那你更不该去找张佳音!她、她既然配合了马杰陷害你,齐家和梅花山庄又同惠王混在一处,你还去找她,不是羊送进虎口么!”

韩宇默然不语,廖搏越发着急起来:“你难道为做一个痴情种子,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么!你对她再情深意重又如何,世人皆知张大小姐已嫁作齐家妇。你当面问她又能问出个什么所以然?好,那我便问你,若她真有什么苦衷,你就要心疼她、体谅她,原宥她真的害苦你了?”

廖搏的话字字句句敲在他心上。韩宇本以为自己要思绪如麻乱纷纷,谁知听到最后心反而定了下来。“我不去送死。”他道,“我亦知道她不是从前那个她。”说出这句话来他的心仿佛打开一个豁口,长舒出一口气,一路上积压已久的东西痛痛快快泄了出来。“我没有再放不下。”他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罢。”

廖搏虽然不甚懂他心境,却也看出这一刻韩宇脸上仿佛微微带着笑意,不觉悚然,心道:“坏了坏了,这人莫不是深受刺激,发起了疯。”他不知韩宇此前遇上胡浩亮前独自愤恨彷徨日日买醉过的日子,自也不解梦中人一次惊醒后,拨开迷障,大彻大悟,心上已无了岭云挂碍,见的是明月清风。

韩宇道:“我确实要查一些东西,为的是让真相水落石出。”

李玉龙默默旁观许久,这时意味深长道:“齐家的人,到哪里都要最好的款待。”

韩宇把头点点,“我知了。”

廖搏看他俩打哑谜般一个来回,忽然泄气。“罢了罢了。”他挥挥手,哼一声道,“带上你的‘云梦’。”

“不带了。”韩宇摇头,指指自己脸,“我还要戴这副面具。”不过想了想,他又叮嘱道,“虽然今日因为齐家入城,百盟搜索好似松懈下来,你带着‘云梦’,路上还要当心。”

“知道知道,臭小子,爷爷不担心你,你反担心起爷爷来。”廖搏抱怨一遭,把手摆摆,“你要今晚去探,回头我就差人送套夜行衣来。”

“那敢情好。”韩宇笑笑,“你若还不放心,最好把你那祖传的金丝软甲一并送来!”

廖搏走后韩宇在李玉龙对面坐下。莲花酒肆虽叫酒肆,看来看去店中空空,竟只有李玉龙一人,屋内低矮昏暗,风不时卷起门外破布帘招,甩得东摇西摆。

李玉龙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一语不发地直盯着他。

韩宇镇定自若,拍开眼前酒坛泥封。

“你战不过兀火罗。”片刻后,李玉龙说,“中原无人战得过兀火罗。”

韩宇顿了顿,问他:“兀火罗是真会来了?”

“来。”李玉龙点点头,“不仅他来,还带着座下三个弟子一起来。”韩宇一愣,他继续道,“大弟子名唤宗翰,完颜氏的人,他老子是大金的国相。二弟子么,叫阿加化,据说是个奴隶的出身。至于三弟子耿星河,呵,是耿守忠那狗汉奸降了金跟蛮女生的种。”

李玉龙冷冷看他一眼,道:“这三人你都杀了,功德无量;若能拼掉两人,莫走了完颜宗翰。不管怎么,耿星河必须死,姓耿的不死,你也白活。”

“耿守忠的儿子么。”韩宇吐出口气,猛一拍案,“可惜抓不到他老子,不然人人一刀,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叫他残害忠良,又做汉奸,献地投敌,好不要脸!”

“看来你也晓得些道理。”李玉龙冷哂道,“狗东西害的忠良屈死,家破人亡,如今杀他一个儿子,还不算天道轮回哩!”

韩宇见他自方才忽然激动,脸上又露深恨之意,猜测他亦有什么过往瞒在心间,但看年纪又不像,盖因方才他们所言之事发生已逾二十年,韩宇亦只从民间人人激愤、个个摩拳的物议中听来,百姓有多恨金朝无恶不作烧杀抢掠,就有多痛恨朝中奸贼屈意求和、反害忠坚。

“莫不是忠良之后?”韩宇胡思乱想,心忽地跳了一跳。

李玉龙面上愤恨稍平,垂下眼去不再理他。韩宇同他两人各想各的心事,期间廖搏差人送来了全套夜行衣物,韩宇果在中间发现那件平滑如丝的淡金软甲,摸了一模,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好容易枯坐到天黑。韩宇再沉不住气,跃将起来。李玉龙也站起来,韩宇猜他是不是如廖搏所言“晚上”要去“青楼”了,只听他道一句:“当心些。”

韩宇愣了一愣,点点头。李玉龙面上依旧淡淡无什么表情,掀开门招当先跨出去,只见他在夜色中渐行渐远,身后留下含混不清的歌声:“*小桃无主自开花,烟草茫茫带晚鸦。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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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戴复古《淮村兵后》 金老《射雕英雄传》第一回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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