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狗血,OOC,OOC,OOC!不上升。
我可能,大概,果然还是不太适合洒狗血,暗搓搓脑得自己天雷不敢动笔可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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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浩亮有些为难地看着一地摊开凌乱的东西,挠挠头,“你去床上坐。”最后他说。
韩宇好笑地越过那一个又一个鞋盒走到床边上,捞起那里堆的一叠短袖T恤,“快收拾吧。”他说,“我和你一起。”
小师父怪不好意思地扭过头,“我说还乱着,”他小小声地嘟囔着,“你非要跟来的……”
他回刚租的房子,韩宇坚持一起。听到这话韩宇要被气笑了,抱着他的一叠衣服直起腰,“就这么对我啊?”他从乱七八糟的衣服堆底下伸手,准确地捉住胡浩亮的腕子,小师父转眼给拉得一个踉跄,都快跌到他身上了。
韩宇巴不得他跌到自己身上。“听完告白就不要我啦?”徒弟厚脸皮起来也很无敌,腆着脸拦腰抱住他把下巴往那人肩头放,柔软的衣物在他们中间撑出一点空间,“喔,不对,是你先动的嘴,亲完就不要我啦……”
看小师父表情,恨不得拿手去捂他的嘴,眼神发飘地打转不知去了哪里。怀里衣物那么柔软,也柔不过一颗胸膛里好像快要化开的心;下一个亲吻的拉扯里小师父奋力挣扎了会,“我衣服……”他说。那些可怜的T恤一下落回了地面,洁癖的小师父要洗好久了。韩宇坏心眼地偷偷笑,用嘴堵住他的嘴。
两人分开后,胡浩亮闷闷趴在他肩头玩帽衫背后的带子。过了一会,“不要担心啦……”韩宇从他手里抢回那两根快被打成死结的细长带子,抬头看着天花板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啊拐子。”他抱回去,认真地说,“但是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看看我,我会处理好的,和……和佳佳的事。”
冷静下来想到佳佳的时候不是没有愧疚。“有一回她……问过我,你的事。不,当然她不知道你是谁,她以为是我前女朋友。”韩宇苦笑,“叫靓靓的前女友。”深吸一口气,他继续道,“因为我,就是,那段时间经常会梦到,可能不小心叫出过你的名字。”
胡浩亮抬起他黝黑的眼睛静静看韩宇。
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在小师父这样安静的注视下。像是为了汲取力量般他抓住了胡浩亮的手,然后拉到自己的心口,“我很难受,那天那么大的雨,你看都没有多看我一眼转身就走,我觉得我好像一个大傻子,你不知道我呆在雨里站了多久——我没有想装可怜指望你回头,就是,真的,很……很难受,难受得忘记了该怎么办。其实,就算再怎么样你还会是我师父、我哥哥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我太贪心了,我太固执,我放不了手,我……我骗你的,我和佳佳在一起……不算好,我对不起佳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能什么都不想,可是……”
可是心是活的,妄想是活的,一点点仿若死灰底下星火的念头,神出鬼没,非人力所能控制。
他有些紧地攥着胡浩亮的手,好像唯有如此才能确定现在是真的,不是凭空。胡浩亮安慰似地屈起指节,碰了碰他的掌心。本来沉浸在阴暗情绪里的韩宇,胡浩亮这样小心翼翼的碰触却忽然把他逗笑。“过去了。”他宣布,“我希望有一个傻瓜好好补偿我,他,他太口是心非,还心思太多、想得太细,其实他可以大胆一点。”
“因为我喜欢他啊。”韩宇说。他眨了眨眼睛,捏捏发懵的小师父不无得意地笑,“最喜欢他啦。”他说。
胡浩亮开始了他在上海的“沪漂”生涯。突然间多出来的男朋友操心快把人烦透了,冷水不让喝,辣的不让吃,龙舞蹈那边说好的接风洗尘酒最后喝成了茶话会,见识过他酒量的汪瀚老师一脸不可置信就差质问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Sparkle。胡浩亮怪不好意思地放下茶壶——晃了晃他让服务员再带一壶热的,举起杯来特别认真地说,“我很高兴来上海。特别高兴的。”
汪瀚老师吹胡子瞪眼了好一会,叹口气。“好好跳。”汪爹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Sparkle要变得让全中国、不,全世界都知道啊。”
回去的路上韩宇给他打电话,“吃了没,吃什么啦?”胡浩亮心想难道还要给你报个菜名么,韩宇絮絮叨叨告诉他自己刚下课,连着上三个小时,两件T恤都湿透了,“啊,我好饿。”他说,随即抱怨,“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特别想吃小龙虾,特别特别想吃,胖子家的蒸虾,嗯,你懂的。”
所以胡浩亮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一软,就老老实实捡几个菜跟他说了。
黄浦江吹来的夜风带着点无以名状的温柔。电话两头忽然默契地安静下去,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像风拂过树叶沙沙的细响,在不再车水马龙的街道,在柔和的路灯影子下,在两个异乡人的心上,发出了枝芽。过了一会,“到了么?”韩宇问,“我要去洗澡啦。”
“明天,明天我去看你好不好啊。”小徒弟碎碎地嘟囔说,去吃虾去吃虾,嗯,不说话,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胡浩亮跺跺脚,弄亮楼道里几十瓦的声控灯泡,“好。”他小小声说。韩宇的快乐好像有点感染到他了;他“嗯”了一声,又忍不住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好啊。”他在昏黄的楼道灯光下对了几次都没把钥匙对进锁眼,忽然间捏着钥匙,就感到很想发笑,很想舞蹈,心里的快乐满得快要溢出来,啊,原来轻松是这样。爱情是这样。
“你笑什么啊,哥。”韩宇不由埋怨他,“哎哟,不行,都怪你都怪你,我、我肚子快痛死了哈哈哈哈……”
“傻。”胡浩亮清晰地说,捂着他的嘴巴偷乐。但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像两个大傻子哦,夜半不睡觉地抱着电话大笑,笑得肚子都痛,笑得天花板上的粉尘都要飘下来那样。小龙虾真好,没错;来上海也是好的,没错;原来只要跟随自己的心,“为什么会好喜欢你啊。”他闭了闭眼睛,知道有一些困住他的东西——那些东西,宛如旅途中的尘垢,终于在他抵达这座长江下游的大城市的第三个夜晚,被发现,被确定,被恍然大悟:原来可以在一句话中间消弭,在笑声中像蝴蝶翅膀上的磷粉,扑落在地,越来越轻,离他越来越远。
小徒弟大概被惊呆在电话那端。
于是他觉得自己可以笑得再大声点。
直到挂断电话韩宇都觉得自己可能陷在另一个梦,一个轻飘飘让人心悸的美梦里。呆呆揉着自己发烫的耳垂,好像胡浩亮刚才不是隔着电话、而是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说,“好喜欢你”。
铃声忽地响起,韩宇才被拉回神,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提示迟疑了一下。
“哇,这么久才接,我生气了。”可以想见女孩在那边小小撅起嘴的模样,说生气显然不是真的;果然不出片刻她就自己绷不住扑哧笑出来,“说话啦。记得你有课来着,到家了不?”
“刚洗了个澡。”韩宇有些局促,略犹豫了下说,“在家的。”
他下意识地举着手机走到阳台上。“你在,嗯,我是说,你还在那边吧?在酒店?”韩宇扯了扯嘴角,无端有些口干,说,“是不是,那个,是不是礼拜五回来。”
“是啊。”女孩轻快地说,“怎么,少爷想我啦?”随即咯咯笑得像银铃,透过电话传过来,爽朗又愉快。
韩宇深吸一口气,“佳佳,我……”他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言语慢了一拍,于是变成略带迟疑的,“那,礼拜五,等你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这么神秘?”女孩故作惊讶地“啊”一声,“好事坏事?快告诉我!”韩宇还在懊恼自己事到临头的退缩,佳佳已经等不及,“嘿,算了,你不告诉我,我要告诉你!本来打算回来再说的,不行不行,我快憋不住了……”
“我、我有了。”女孩害羞地声音都小起来,“医生说。我算了,两个月……”
韩宇听到血液冲上鼓膜的巨响。
“我怀孕了。”佳佳的声音明显开始有些慌,“你,你不开心吗?”
“韩宇,韩宇你说话啊,你别吓我。”女孩终于慌起来,她甚至忍不住带出点哭腔,“不是,你,你是不是怪我?我不知道,我、避孕都做了的;我,我以为,我还以为……”
手机从他手中滑落下来,“咣”地砸在地上,弹了一下,四分五裂。
韩宇如梦初醒,跪在地上捡起摔碎的手机后盖,拼插了几回也没能拼回去。手机屏幕彻底暗下去,空洞洞映出他的脸,仿若鬼魂。
片刻后他跌坐在地,捂住了眼睛。
他用家里座机给佳佳回了电话。电话接通后女孩沉默很久没有说话,忽然“哇”地大哭起来。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她那么刚强一个女孩子,被娇宠长大,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没有。”韩宇发现一切好像回到了起点,他在她面前,还是只会徒劳地重复这一句,“没有。”
“我明天就回去。”女孩捂着嘴流泪,“韩宇,我们把事情说清楚,说清楚好不好。”
韩宇说不出别的句子。伴随着“好”这个字,他的心空得仿佛能听到回响。
站在原地茫然了不知多久。
他抓起外套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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